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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大都选了江浙沪的学校,而她却填了北京的学校。吴平惠当然不同意:“家附近那么多学校不够你挑吗?非要跑那么远?”
梁津元铁了心要去:“我要是考上了北大,你也会嫌远吗?”
吴平惠自然说不了“不”。为这事,母女俩冷战了大半个月,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板上钉钉,任谁也改不了。
那是梁津元第一次在离家这件事上获得胜利,也是吴平惠日后每次翻旧帐的开端。
果然,她又开始了:“我看你心里高兴得很。别人家孩子一放假都要回家,只有你不想回来。上学么上学跑那么远,工作么工作又是,要不是疫情,你现在还待在上海呢……”
梁津元放大自己的视频画面,还好,情绪控制还算得体。
“……我还不知道你?”吴平惠终于停下喝了口茶,那架势就像审讯中途给犯人留了口喘息的时间,无论招不招,她心里已经有了认定的答案,还非要你心甘情愿地说出来。
梁津元最讨厌这样的表情,也知道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吵架,于是便推说要去洗澡,挂了视频。
整整五天,不用上班、不用社交、不用回家,她开了瓶啤酒庆祝这样奢侈的日子。天色渐长,晚上六点多还没黑透,梁津元站在两户之间的露台上眺望。
近处是小区住户在花圃里支起的瓜架子,花花绿绿间裸露着一块黑;稍远一点是停工的烂尾楼,尚未撤下的脚手架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更远处是大片不规整的农田,绵延到尽头,消失在暮色里。还有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货轮鸣笛声,呜咽着犹如一曲挽歌。梁津元心中顿时涌起一片怅然。
远方朦胧虚幻,还不如楼下的水泥地面真实,露台边的小石子掉下去,尚且能听到粗糙的响声。
“六楼跳下去不一定死得了。”陈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梁津元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这个楼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就算侥幸没死,也会重伤,骨折、瘫痪,哦对,说不定还会成为植物人,那可比死难受多了。”
梁津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默这是怕自己跳下去呢。看来他是真的担心被警察盘问。
“你觉得我会跳下去?”
陈默反问:“你又没想不开,怎么会跳下去?”
“天呐,你说这话的语气好像我妈。”
陈默哑然。
梁津元把啤酒递到他面前,还用手指了他一下。
酒是喝过的,为此陈默很是纠结,他觉得两人还没熟稔到共享一瓶啤酒的地步,但梁津元一直举着不放,他最终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梁津元立马跳脚:“你干嘛喝我的酒?”
陈默无辜极了:“是你递给我的。”
“我是让你看后面!”梁津元越过他的肩膀又指了指,“你家的门快被风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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