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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间彻突然气不过。

明明是新之助的故意招惹，让他心头烦乱，不能入眠，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在黑夜中，心绪不宁，瞪着眼睛苦熬，等待黎明的到来呢。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屋外的狂风骤雨变成了和风细雨，淅淅沥沥的。

风间彻眼睁睁看着新之助越睡越进入状态，越睡越舒服，由侧躺变成了平躺，由蜷曲变成了舒展。过了一会儿，新之助的睡姿又变了，惫懒地翻转过来，由平躺变成侧躺，双臂弯曲，摆在头侧，躯干微微蜷起，一只腿不听话地冲出薄被，露出脚来，另一只腿深藏不露。

他们再次面对面了。

不过，风间彻双眼圆睁，新之助双眼紧闭。

黑暗中，新之助的脸是模煳的，只有直挺的鼻子有清晰的轮廓。

风间彻凝视新之助，以视线为刀，雕刻出新之助的面容，粗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和微笑的唇。

他不厌其烦地反复刻画着。

不知多少遍后，风间彻觉得眼前的黑在流动，在扭曲变形。

他眨了眨干涩、酸痛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刻画的兴趣，轻轻叹息，转过了身子。

屋外，无风声了，也无雨声了。

春我部此时正在台风眼中。

下一次风雨何时将至呢？

半个月后，加藤里美转学了。

风间彻清楚加藤里美的心意，知道爱而不得的她无法忍受被新之助拒绝的打击，无法继续留在琦玉高中，强忍痴心错付的痛苦。

加藤里美不在的最初几天。风间彻每逢进入教室时，不由得将视线在那空荡荡的座位上停驻一瞬。

他想，加藤里美尝试过了，得到了结果，最终选择离去，彻底放弃，斩断情丝；而自己呢，自己没有勇气尝试，更不敢选择离去。相较之下，自己太懦弱了。

空荡的座位每日都在提醒风间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懦弱，让他心情烦乱，不能自遣。

幸好，时间是最好的良剂。物是人非是最好的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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