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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四海骇地下意识跪倒在地，伏低不止：“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奴婢只是……”

心里却也不解，这两人间到底怎么了。

皇帝虽是苛责他，目光却一直落在云姝身上。

那种冰冷，让云姝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从心底里生出畏惧。

四周鸦雀无声，廊下的宫人也早就跪了一地。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怒气，纷纷垂着头伏在那里，大气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而触怒了天颜，为自己招致祸患。

“其余人退下。”皇帝道。

刘四海只是楞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忙不迭起身道：“除了云姝姑娘，其余人都退下！”

众人如蒙大赦，跟着他连滚带爬地离开。

太极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的步子踏在金石地砖上，缓缓朝她走来，却像是擂鼓敲在她的心头，一声一声震入心里。云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在大殿上出声，他虽对她另眼相待，但仍是这大魏的君主，女子参政是大忌。

哪怕她当时只是情急，不愿他背负苛待文臣的名声。

那帮文人，嘴皮子功夫最是了得。且从几代皇朝前开始，察举制盛行，朝廷要职便被各大世家垄断，文人大多抱团，他这边处置了周政，回头到那些文人嘴里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她的父皇就是如此。

父皇出身名门，是南唐皇族之后，南唐覆灭后，顺理成章便被拥立为君主。他亦是雄才伟略之人，短短两年就扫平了西北的叛乱，将渭河以南啊大片土地收复。只是，他自小便耽于享乐，且好大喜功，听佚?不进旁人的谏言，渐渐的，在那帮文臣嘴里的名声就越来越差。加之各地连年灾荒，匪患肆虐，这高楼屹起不过十二年便轰然倒塌、倾覆。

云姝勉力抬起头：“陛下……”

不经意地身形颤动，却有什么从袖中掉落。

是一只宝蓝色镶金边绿竹护腕，色泽清雅，收口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缝了又缝的。瞧这样式，一看就是给读书人用的。

皇帝静静盯着这一双袖套，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云姝楞了一下，脸上血色渐失。这是刘氏谴人送来的，让她给缝补一下，谁承想会在这样的境遇下失落。落入皇帝眼中，不知是何意思？她心里一片茫然。

皇帝的目光如九幽深渊般冰冷，她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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