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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后面的话骤然森冷，只觉寒意刺骨，许蔚心神震颤，忙不迭道：“微臣不敢，也不会。”

“你很喜欢姝儿吗？”他似是随口一问。

许蔚却不敢怠慢，忙恭声回答：“姝儿温柔端慧，淑婉娉婷，臣真心喜欢她。”

皇帝有片刻的沉默。

良久，许蔚听到他冷淡至极的声音：“退下吧，朕乏了。”

许蔚连忙弯腰告退。

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到了皇帝的禁忌，却也不敢多想，后背却已是冷汗淋漓。

……

云姝真正离宫是在五月末。

那日阳光耀目，天色大好，晴空里连一丝云都没有。云姝却觉得心头压抑，好似被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着。

沿着甬道走了会儿，她驻足回头，最后看了眼巍峨耸立的宫墙。

“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是后悔了？”严运随之回头，唇边不由泄出一丝讥诮。

云姝懒得理会他，转而对一旁的江德福福了福身：“那就麻烦公公，代姝儿向陛下道别。”

“姑娘客气。”江德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是叹息。

他是自小侍奉皇帝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位主儿的性格，所谓近乡情更怯。他要是真来看云姝，那说明他是真的放下了，连面都不露，可见心里郁结到何种程度。

不过，有些话儿他这个做下人的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姑娘自己珍重。”江德福道，想了想又道，“若是遇到麻烦，也可以来监察院找咱家。”他将一块令牌递给了云姝。

云姝看一眼接过，连忙称谢。

眼见日头西斜，皇帝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云姝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宫门，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头。

谁知此刻，只听得远处传来马蹄“踏踏”的疾行之声，继而是悠长的一声嘶鸣，一匹黑色骏马叫人猛地勒住缰绳，前蹄因受不住突然停下的力道，猛地扬起，这才停靠在她面前，阻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

云姝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波澜无痕。

她心里却是猛地收缩起来，无来由地沉痛难当。

皇帝只穿着玄色便服，在马上静静看着她，似是在等她先开口。

云姝欠身行了一礼：“奴婢拜别陛下。”

“朕有话对你说，其余人退下。”皇帝淡淡道，翻身下马。

江德福几人连忙躬身回避。

狭长的甬道上，便只剩下他们二人，隔着一丈远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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