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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都被气笑了。

梅氏却呵呵一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怎么，难不成妾身还说错了？”

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怒斥声：“永安宫内，岂容得你等这样大声喧哗？！”

几人回答，看到了一脸怒色的景德姑姑。

云姝忙躬身告罪。

梅氏也吓了一跳，连忙请罪。

“自己去偏殿领罚。”她怒视梅氏，又对云姝道，“进来吧，太后要见你。”

云姝忙应了一声，跟着她进去了。

待进得门内，才发现太后还在休息，云姝便知道她是故意相帮，连忙道：“多谢姑姑。”

“谈何言谢？只是，公主这样叫人欺负，你这做娘的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我无能。”

“罢了，你且好好想想吧。”景德只是摇头。

之后几天云姝都待在偏殿的寝房里，阿鸾回了国子监。她正愁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过两日去看她，却见她和李熠玩得很开心，似乎已经从没了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心里也是楞了一下。

阿鸾的复原能力，竟比她要强得多。到底是孩子，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云姝心里有说不清的茫然。

对她自己，也对阿鸾，以及她们以后的日子而茫然。

晚上，阿鸾被李熠牵着回到了永安宫，软软地跟她问安：“阿娘。”

“你用过暮食了吗？”云姝道，“阿娘让人为你准备？”

“不了，我吃过衤糀了。熠哥哥和伯伯带我去吃的。”

云姝怔了一下，但很快明白，她嘴里的伯伯指的就是皇帝。她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得云姝都快忘记曾经发生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快要破罐破摔了，什么都不愿去想。

直到再次见到李玄陵。

那是上元节，全城解了宵禁，哪怕站在登楼上，也能望见整个长安灯火如昼。云姝难得穿得鲜艳，一件红色的蜀锦大氅，内着鹅黄色和月白褶裙，转圈时底下裙摆如波浪般漾开，仿佛流动着华光。

她跟身旁的宫婢说笑，甫一回头，却正好瞧见了他。

与她穿得这样鲜妍不同，他穿了身白色深衣，玉冠束发，很是清俊磊落，卓尔不群。橘色的灯影将他的面庞映照得格外温暖，竟有几分柔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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