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他娘的不要命

这天午后温行简与禅寺住持密谈了许久，直到斜晖透了寺庙楼头，暮鼓声渐起，温行简才神色如常地走出殿门。周禁问及，他只道是闲聊。

出了景德禅寺，两人并肩徒步而行，周禁有的没的就没停过嘴，将认识的官员基本全侃了个遍，温行简则一直沉默着没搭话。

周禁随手把玩着他的风流折扇，悠闲道：“有了牵连甚广的和奸幼女案作敲门砖，都察院御史的位置温大人是势在必得了。”

温行简没理他。

“不过上位总是有代价的。”周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温大人心里清楚单凭薛季平和叶鹤断然是撑不起这桩买卖，若是没有后台倚仗，他俩这能耐还真是要上天了。”

说着他顺手就将温行简的肩揽了，“这账本烫手啊元易，你拿着回了京，章大人会接么？”

如今朝中清流党与贵妃派两足鼎立，只要万氏大旗不倒，章相便不会自削实力。周禁虽然对那位强硬的后台只字未提，但只要是牵扯了大宗赃财的案子，便十有八九跟外头那位晋王有关。

晋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封在挨近洛都的繁华地界会稽郡，近些年谋取的大财小利无人敢管，有实在较真的闹到洛都跟前，大多也在进御书房前被拦下了，相传晋王的府邸堪比国库。

温行简心里有事便落了周禁几步。他教景德郡数位官员落了狱，教禅寺地窖里的幼女归了家，他就像一根箭绷紧在弦上。此案即使老师不同意上奏也瞒不下来了，温行简退无可退，问私心却也是不想退。

“元易。”周禁唤他，转了扇挡在他身前，视线直直地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偏头笑道：“我总觉得你还有更烫手的东西。”

他明明端得俊容笑貌，但在温行简看来笑眼里偏偏生了些狠意。温行简不露声色地绕了他过去，“乱讲。”

不料周禁突然从后面压过来，紧紧揽住了他的腰。他半抱了温行简便往旁边树上抵按，温行简没防备被撞得胸口痛，周禁却狠上了力道连挣扎的手臂都牢牢锁在了怀里。

温行简自觉不成样，怒道：“周禁！”

“哎！”

这人边答应着，竟直接朝人上了手去，从温行简的小臂到衣裳前襟，再到束得发紧的细腰，结结实实，一处不落地全都摸了个遍。

最后才从他袖兜里摸出一封信来。

东西到手，周禁便离开了他的咫尺，自觉退后和温行简隔出了段距离。他屈指弹了弹信封，笑道：“这汪式璟倒是知恩图报，临死还留下了这封信。”

这封信是汪式璟为商筠案手书的密告函，一旦景德郡和奸幼女案告破，住持便会将这封信交出来，至于交给谁，想来汪式璟给住持的嘱托必定是最敢谠言直声的温行简。

即便温行简没有到来此地查案，住持也会北上洛都，亲手把信交到温家人手中。

周禁继续道：“我猜汪式璟在信上定会细数万氏一脉的种种暴行，如何的颠倒黑白，如何的陷害忠良，是如何一步一环制造商家灭门惨案的，是么，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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