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雁荡谷

午膳过后，段聿到后园湖心亭歇凉，商陆则伏身在软凉蒲席上逗弄青团。

白软的小家伙被娇养许久，总算是恢复了些活力，四处爬着嗅嗅蹭蹭，商陆还特意给它的两只耳朵系上了两人成亲时剩的红绢布，只是这卖相实在不敢恭维。

而商陆浑然不觉，抱着他的兔子准备给段聿看时，却发现人已经躺在藤椅里睡着了，他眉眼间压着的戾气尽数消散，神态安静温和，膝头还放了本书。

商陆轻手轻脚地走近，将书拿开，自己抱了青团躺进并排着的另一把藤椅，然后默默地翻了个身，抬手挡了细密叶间泻下来的阳光，微眯起眼睛看他。

片刻后，商陆忍不住朝段聿伸出手指，虚虚笼在他眉眼上方，并不真实地去触碰。这个时候商陆的嘴角一直没有压住，不料段聿睫毛陡然一动，抬手便将商陆的指捉进了掌心，牢牢握住。

商陆也不慌，眼中带笑，就这么看段聿，两个人短短地对了几瞬，段聿的眼神忽地深邃起来。

“来。”

商陆稍一仰头，就被大手按了后颈吻住，小狐狸的眼睛里有教人发昏的瘾，看进去便是压不住的冲动。

段聿的拇指重擦过他的下颌，来到耳侧夹住琥珀珠，舌尖跟过来连温润的耳垂一起含了。商陆痒得受不住了，他才松开，照着人嘴唇复又碾上去。

亭里只他两人，四面又有藤蔓垂帘遮挡，亲昵温存的时间难免久些。分开时商陆已经额头汗湿，微微喘息，段聿蹭着他，低声笑道：“净是股子乳酪味儿。”

商陆脸颊微红，窝在他颈间不说话，青团也凑热闹般蹬住藤椅把手往前猛跳，扑到商陆胸口。小东西跟着主子吃得好自然长胖些，这一跳竟撞得商陆咳嗽起来。

等商陆端过盏茶喝下，息了咳声，段聿也将沉迷啃人衣袖的兔子丢了出去。

旖旎暧昧的氛围被青团打破，商陆便不好再赖在段聿怀里，慢吞吞地躺回自己的藤椅。便见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大人，我在想那臂有梅花刺青的死侍，会不会是晋王的人？”

段聿道：“暗卫尚未查到踪迹。”

“谁能有这般的通天本领？”商陆无意识地拧起长眉，提议道：“不若我写封信给钱塘齐王爷，晋王未受封地时，曾养在在齐王爷膝下一段时间，对他应是有所了解。”

冷淡疏离的目光在商陆脸上停滞片刻，段聿缓缓道出两字：“不必。”

齐王与商恺之是多年挚友，商府破落后他对商陆自然惦念，自打年初两个人成亲，齐王便屡次托人给商陆捎书信，内容大致总是欲接他回钱塘之类，只是这些信笺从来没有到过商陆的手里。

见段聿应得笃定，商陆似有所察觉，禁不住抿唇笑了笑，眸中精明神色尽显，他翻过身眉眼含笑望着段聿道：“大人是担忧我联络上齐王世叔，便离了洛都再不回来。

段聿勾唇笑笑，道：“你的性子，我敞开洛都的城门让你走，你走吗？”

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净，商陆当然不会走。他微垂下眸轻笑，边抱起凑到藤椅边的兔子，放在膝头温和地给它顺毛。

“明日去雁荡谷。”

段聿抚上商陆的长发，将簪不住的湿发别到他耳后，道：“正好消消这几日的暑气。”

商陆点一点头：“去哪里都是好的。”

雁荡谷是宣武卫军营所在，每年盛夏段聿总要按例巡查，早些年段府的别业旧宅就建在此处，名为巡查也权当去避暑。

傍晚时分，落照还是晒，马车行至雁荡谷隘口，段聿照旧将人抱下来，顺手给商陆扣上顶遮阳的斗笠，并排便往里头走。

拐过辕门，商陆迎面就看见了万弦，他正牵着四匹高头大马路过，褪去蓝衫换了黑甲，眼中却依旧是掩不住的纯良率真。万弦恭敬与段聿见礼后，冲商陆弯起嘴角友善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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