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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清白之年

如果在平时，施准是绝不会参加这种重大活动的。

一来是自己确实没有才艺，二来是怕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但黎越青突然发出这样的邀请，施准的心脏在那一刹那确实狂跳起来，仿佛黎越青问他的是“你来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然而就算施准心潮澎湃了一刻，也没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

“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你确定吗？”施准问。

黎越青把施准拉到身边，附身在施准耳边说了一句话。

结果下一秒，施准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我答应。”

施准面带笑容对文艺委员说：“麻烦你向总负责人反馈一下，黎越青的单人节目变成我们的双人节目，谢了啊。”

一旁的文艺委员瞠目结舌，这黎越青是给施准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痛快？不管怎么说，这波是他赚了啊！

其实黎越青给施准的理由相当实际，他说：“到时候我们可以用排练的理由翘晚自习。”

名单就这样被敲定下来，只是表演什么是个值得商讨的大问题，施准猜测黎越青当时接受得那么自然而然，肯定不只因为可以翘晚自习，应该也有些才艺，对这样的场合驾轻就熟。

“你有什么想法？”

“我会几样乐器，”黎越青说，“要不然你来伴唱？”

施准的语气不太自信：“我没有唱过歌。”

“反正排练时间也不短，可以先试试，不行我们就换个方案。”

施准点了点头。

黎越青童年时代被他父母逼着去了不少兴趣班，光是他能回忆起来的就有七八种，本该用来休息的周末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对那些课程谈不上多喜欢，可也不像很多小孩那样抗拒、或是想方设法地耍赖，既然父母花钱把他送去了，他也就规规矩矩地跟着老师学，课后的练习也从未曾偷懒，再加上天生学习能力强，许多老师都夸他有天赋，并建议这小孩继续深造。

当时的黎越青在心里想，这么多东西我恐怕深造不过来。

但在父母去世之后，那些东西黎越青就没再继续学下去，毕竟本身也不热爱，好在当初基础打得够扎实，现在重新捡起来表演个节目也不难。

黎越青想了想，脑海中一一闪过放在家里的几种乐器——钢琴首先排除，没新意，这年头学校晚会十个乐器节目有五个都是它。吉他其次排除，原因同上，剩下五个就是它。

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一个没那么常见的，黎越青问：“我吹长笛好了。”

“嗯，那是一种民乐吗？”施准诚恳地发问。

“……”黎越青一翻白眼，“是一种管弦乐中的高音旋律乐器。”

离校庆还有一个半月，他们也逃掉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晚自习。

要怪就怪班主任对黎越青过于信任，心态也乐观，他坚信这样的学生即便是不在学校，也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去自习，至于施准，他则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施准在他同桌的带动下也一定会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一开始是去学校的排练室，窗帘一拉房门一关，偌大的屋子再没其他人打扰，好不惬意。结果好日子没享受几天，后来这个屋子被其他班级排练话剧给占用，黎越青与施准只能拱手让人，一句废话没说，毕竟对面人多，无论动嘴还是动手他们都不占优势。

后来施准主动提议：“来我家怎么样？就我那个出租房，虽然小了点儿，但绝对没别人打扰。”

那间房子就在八中附近，步行十分钟的距离，不等晚自习上课铃打响，他们就拎起书包悄悄溜出学校，去新的秘密基地。

既然是校庆晚会，选取已经无形中有了要求，施准一开始便敲定《清白之年》，在他清唱的时候，黎越青就夸赞过他唱歌还不错。施准难得被这位酷爱挑三拣四的同桌夸奖，当时甚至还不好意思起来，他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黎越青，再三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真的。”黎越青也回答了两遍。

他们每晚练习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里，黎越青则开始给施准开小灶补习。

讲了几天后黎越青才发现，直接讲现在学的知识没用，恐怕从初中知识开始打基础。

他揉了揉太阳穴，诚恳地询问施准：“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施准实话实说：“哦，因为我家属于八中学区，不需要太高的分就能上。”

虽然黎越青嘴上这么说，但他依旧给施准讲得很仔细，没半分不耐烦的神色，这让施准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试探性地说：“要不……咱还是别费这个时间了？我给你煮点夜宵吃吧？”

其实是他自己想吃。

黎越青眼皮一掀，把试图起身的施准重新按回书桌前，“夜宵可以，但你需要先把这张卷子写完。”

施准在心里叫苦不迭——他不仅要完成学校里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还要完成黎越青给他留的作业，而且后者显然比前者还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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