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23章 心动

校庆晚会给众人带来的激动没持续多久，八中立刻又陷入到跟往常一样紧张激烈的学习氛围中，甚至比平时更甚，因为半个月后会迎来一次全市联考，老师将在家长会时公布总排名，一时间人人自危，全部迅速地收心复习，生怕家庭矛盾升级，并在心里期盼家长看到成绩单后从轻发落。

联考持续了整整三天，如果除去考试本身给人带来的恐惧感，其实这三天还不错，甚至算得上滋润，毕竟上午下午各考完一科就放学，黎越青和施准也得以暂时摆脱食堂，连下了三天馆子。

第三天，两人去了家新开的火锅店，在前台拿了号等待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黎越青问施准感觉怎么样。

施准自然是没底：“会做的题倒是比以前多了点，但应该还是不怎么样吧……”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施准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干劲全无，尽管他人生前十几年从未像这半个月这样努力过，但施准本身却没对自己的成绩怀有过任何信心。比起“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这种通用目标，施准更像是“给黎越青交差”，后者其实效果更加显著，因为在施准心里，黎越青在他眼里比老师与家长更加恐怖且严格。

说到底，是因为老师与家长对他没有任何期待，而黎越青有，黎越青还在希望自己能跟他去一座城市上学。施准害怕这样一份期待被自己的掉链子给辜负掉。

家长会如期而至。

那天是周五傍晚，放学铃打响后，学生们被要求尽快离开教室，站在门外等待的家长们陆续走进来。

这周施准值日，便没那么着急地收拾书包，让黎越青先离开了。施准把教室打扫得一干二净，看着家长一个一个落座，心里既期待又担忧，他朝门口望了望，仍然没有看见任何家人的身影。

明明他昨天给家里打电话时特意嘱咐过今天家长会的。

可还是没有任何人来。

施准紧紧地攥住手中的扫帚，咬住下唇，牙齿不住颤抖，几乎要被心底翻涌的失落给淹没。

算了，其实早就该料到会这样不是吗，他明明已经习惯被忽视，为什么还要生出无法实现的奢望？

又不会有人为他实现。

没过一会儿，家长也已经全部到齐，施准注意到除了自己的位置，还有一个位置也没有坐人。

是他同桌黎越青的座位。

施准回到座位上拎起书包，慢吞吞地走出校门。

在这座北方城市，现在已经进入初冬，不仅天色擦黑得很早，今天天气预报还说会降雪，白天施准趴在窗前观望了大半天，雪花的影儿都没见一个，结果雪竟在这时纷纷扬扬地落下，一片，两片，落在施准的肩膀上，又融化成晶莹的水珠，洇湿一小块布料。施准叹了口气，故作洒脱地想：嗯，以哀景衬哀情，则哀景更伤，哀情更悲。

他沿着人行道走出一段路，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面蹲着一个人，那人垂着头，像是在发呆。

那个身影施准相当熟悉，还是他同桌黎越青。

施准想了想，没有直接过去跟黎越青打招呼，而是先跑到马路对面的小摊前买了包糖炒栗子，然后加紧赶了几步，向黎越青的方向走去。

黎越青当然早就看到了施准，不如说他其实一直在等待施准。他抬起头，下一秒怀里就被塞了一袋糖炒栗子。那人也蹲在他旁边，开口说：“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施准从袋子里取出一颗，熟练地剥开，又向上抛去，再精准地用嘴接住。

见他这样，黎越青笑了一声，也效仿施准的动作，为自己剥了一颗栗子。

“同桌，你刚才在路灯下的身影怎么这么忧郁啊，我本来都没敢打扰你。”

“我父母去年去世了，我和奶奶住，但她身体也不好，家里没有能来开家长会的人。”黎越青开口，语气平静，可施准听得出来他很伤心，因为他的声音在抖。

这是施准第一次见到直白地对人坦露伤口的黎越青，而且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心中一时间暗流涌动，一方面因黎越青信任他而开心，另一方面则不忍心让黎越青承受这种事。好像一切事情都有了解释。为什么第一次见黎越青觉得他很不好接近，为什么黎越青永远在封闭自己，为什么黎越青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对于外界根本疲于分出过多精力与情绪。

“今天也没有人给我开家长会，我站在教室外面等了很久，心里非常、非常、非常难过。”施准也对黎越青说自己家里的事，从父母离婚说到双胞胎降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他忽然瞥见黎越青通红的眼眶，随即反应过来，黎越青大概不想听两人在这里比谁更惨。

“哎呀不讲我家那点破事啦，”一见黎越青快要掉眼泪的样子，施准的语气慌乱了几分，他一摆手，专心致志地剥开栗子，一颗一颗地塞进黎越青嘴里，“甜吗？”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