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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熟练

【十月十八日，天气晴，心情：很好】

五年前，我喜欢我的同桌，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几个月前，我在医院里睁眼，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跟我说他是我男朋友。

当时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来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另一半，二来是不知道我的取向是否为男。

如果那时有人对五年前的我和几个月前的我说，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是一定不会相信的。

……不过这件事确实在昨天发生了，以一种令人措不及防的方式。我有些难以概括当时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记录。因为昨天也发生了一些第一次经历的事情，不方便写。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不知道施准当初在医院有没有说谎。但我现在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真的想不起来又能怎样呢？又不影响当下的生活。

如今的生活我很满意很享受，这就够了，这比已经发生过的事更值得人投入精力。

等我明年毕业、工作稳定下来之后，我准备和施准一起租一个宽敞明亮的房子，不用再挤在这么小的地方。要选个交通方便的位置，离市区近一点，采光和通风也要好，还有，需要换一张更大的床。说实话，我已经忍这张单人床已经很久（好吧，其实比单人床稍稍大一点），最热的那几个月又热又挤，相当遭罪，好几次半夜被热醒，发现浑身是汗，吹风扇也没用。不过好在天气开始转凉，施准说那正好，冬天抱一块儿睡暖和。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今天先写到这里，因为我要去楼下买早餐。

黎越青放下笔，转头看了看床上，施准仍在睡着，被子只遮住腰腹，露出肩膀和手臂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他还记得昨晚到最后施准几乎卸了全部力气，双腿直抖，几乎要化作一滩水，他软趴趴地靠在黎越青身上，抱住黎越青，黏黏糊糊地开口：“黎越青，永远最喜欢你。”

当时黎越青一边笑施准体力太差，一边亲了亲施准的额头，也把人抱进怀里。

他给施准盖好被子，披上外套，拿起钥匙下楼。小区附近有一条早市，早餐的种类还算丰富，摊主们总是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就过来支摊。

这时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选购蔬菜水果的老年人，黎越青前面有一对夫妻相伴而行，两人鬓角雪白，身体微微伛偻，老太太带着一顶淡紫色镶花小帽，打扮得干净精致，挽着丈夫的胳膊，不时耳语几句，脸上的皱纹会因笑容而舒展开来。因为上了年纪，他们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小心翼翼，尽管道路宽阔，可黎越青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跟在二人身后，不禁开始想，他和施准以后也会这样吗？

在这样晴朗的早晨，伴着鸟虫鸣叫挽手出门散步，路上提前商量吃什么早饭，然后一次性买上够吃好几天的蔬果、与商贩讨价还价，或许还会去花市买一束花，装点他们的家。

黎越青恍然间回了神，在心里笑自己想得太远。

如果未来真的是那样，好像也不错。

早市只卖中式早餐，很合二人的口味，黎越青无需费劲地思考到底吃什么，随便走到一家摊子前买了两杯黑芝麻豆浆和两屉小笼包。回家后，黎越青发现施准半醒不醒，正在赖床，他把还温热着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叫施准吃早饭。他用手掌蹭了蹭施准的脸颊，对方尚未离开被窝，脸颊睡得热热乎乎的，摸上去很舒服。

“施准，起来吃饭。”

“嗯。”施准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也从身上滑落，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睡衣？”

几件居家服被扔过来，施准慢吞吞地换好，穿上拖鞋的那一刻发现腿还是有点软。

他的反应被黎越青看在眼里，黎越青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你还难受么？”

“有一点，从不适应到适应肯定有个过程嘛，”施准换回那副笑嘻嘻的神情，“以后再来几次就不会这样了。”

昨夜他们睡得很晚，到现在也才过去四小时，发生的一切堪称历历在目，一件一件地在脑海中重现。黎越青回忆着施准种种过分青涩的反应，不禁又问了一句：“我们以前……没做过吗？你看起来、不太熟练。”

当然没有。别说做那种事，就连牵手、拥抱、接吻于施准而言都是奢望，毕竟他们已经有整整三年没见过面。

施准夹起包子的手一僵，停在半空中，然后才慢慢将包子送回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礼貌反问：“那请问你熟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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