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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716.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前两个月的时间，我都被家里人供起来养，发胖速度比奶茶这只小肥猫还快；除了基本的检查和换药，叶迟还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改善我劣性omega的体制，三次一个疗程；差不多四次下来，我的发/情期几乎可以控制在每个月固定的时间。虽然有些劣性omega的体质不能完全消除，但好在不会影响生活。
与周总的合作在八月中旬开拍，我的腿差不多可以落地活动，不过行走还需要拐杖支撑。
雅尚负责帮助拍摄的人里有几个之前负责过我的工作人员，见到我时的第一反应都是上来问候我的伤情。其实他们提早都知道了这件事，为此场地许多地方都铺了柔软的地毯，甚至连卫生间都单独安了个把手。
吴女士安排的助理还是江心月和任舫，不过她们早就不是实习生了。知道这次我来拍摄，主动申请了做我的助理。
见到我时，江心月的表情特别夸张，好像随时就要哭了；任舫还是和之前一样，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主动接过我的背包，还拉住了企图往我怀里扑的江心月。
“小月姐姐，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都可以自己走了。”
为了证明自己，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走两步，但没控制好步子，差点又跌倒，得亏被任舫扶住了。
“瞎说什么呢，赶紧坐好，”江心月还是哭丧着脸，按着我坐下，“你这小身板，感觉风一吹就飞走了；听吴总说你缝针了，骨折到现在还没好，你稍稍碰一下磕一下我都觉得你要碎了，简直比我的手机屏还脆皮……”
什么奇怪的比喻啊……
我看向任舫，她叹了口气，面无表情解释道：“月儿上个星期摔坏了四次手机屏。”
我：“……”
换屏的钱都可以另买一部新的了吧……
我让A市最有名的甜品店送来下午茶，分给场地所有工作人员，特地留了块江心月最喜欢的栗子蛋糕哄她，这位好姐姐才稳定了情绪。
拍摄的产品是一些珠宝饰品，基本上都是上半身出境，偶尔还会有个别部位的特写镜头。
服装也是由周总那边派来的人搭配，整体偏向干净清爽的感观，给人以纯洁无害的印象。
吴女士同样也是全程陪同着我，这算是我受伤以后她第一次回到公司工作，之前都是在家里办公。回到了她擅长的领域，场地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处理地井井有条，和平日里会向丈夫和孩子撒娇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过程中江心月生怕我会出什么意外，几乎是全程跟着，就差没陪我一起去厕所了。还是任舫给拦了下来，让另一个男性omega陪同我。
我从上午九点到达雅尚，到拍摄结束已经快下午七点左右了。周总的要求很高，拍摄期间要把控所有条件还是很困难的，为了等夕阳的余晖取景，硬是等了两个小时。我没想到会这么辛苦，累得睁不开眼，愣是在场地睡了一觉。
结束后我疲惫地不行，还是坚持和每个工作人员说了谢谢，临走前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大家买了奶茶和小吃。
一上车就倒头睡着了，醒来后已经躺在了房间的床上，时间也是第二天中午了。
吴女士和清哥也早就准备好了午饭，看到我下楼，就对着我招招手。
餐桌上，吴女士突然问起我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职业吗？”我放下筷子，认真思考起来。
其实我从小到大对任何事都是三分钟热度，还没等完全熟悉，就提不起兴趣了，热情消耗地很快。
但只要换做我喜欢的事，我一定是会坚持下来的。例如老叶专门为我空出乐高房，放着我从五岁开始到现在拼得所有乐高模型，几乎都快要占满整个房间，这算是我坚持地长久的一件事。如果硬要再说出一件的话，那可能就是喜欢何默了……
不过最近，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拍摄。这种以不同造型和风格在镜头前的感觉，让我耳目一新，仿佛是用另一种方式重新认识了自己。要不是这两次的经历，打死我都想不到，我会对做模特感兴趣。
而且只有在镜头面前，我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个需要家里庇护的废柴小少爷，是个被需要、有主见的个体。
当然，每次赚得也不少……
“没有吗？”
吴女士喝完最后一口汤，慢慢放下碗：“那也没关系，时间还很长，我只是随口一问，扬扬别放在心上。”
“是啊轻扬，现在还不急于一时，以后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清哥也跟着点点头。
“我有，”我对着他们眨眨眼，笑容真诚又明亮，“我想做职业模特。”
717.
何默的公司在他的打理下也逐渐趋于正轨，即使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和老叶相比，但一些圈内人都知道，明博接替何钟烁的继承人是个很有天赋的少年，要是长久下来，可能会做得比何钟烁还要出色。暑假时何默公司接手了一个重要的项目，听说是影响公司发展的重要转机，因此那段时间何默几乎是住在了公司，整天连轴转，让人难以想象他还是个马上要高考的学生。
我再次见到他时，何默的状态特别差，就算面对我们的时候装作一副精神的模样，但我从信息素里可以感觉到他的疲惫达到了极点，几乎是随时都能倒下。吓得我让他赶紧去休息，但何默还是坚持要陪吴女士一起做饭。
在饭后聊天时，何默刚开始还能和吴女士和清哥聊聊近况，可越到后面声音越弱，等到我们发觉时，才注意到他已经手臂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脑袋睡着了。就连吴女士和清哥把他扶到客房的床上他都没反应，一直昏昏沉沉的。吴女士摸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何默发烧了。
“这孩子，怎么连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烫。”
吴女士急匆匆请来了医生，检查后说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发烧，于是给何默挂了水，开了几服药，还叮嘱一定要病人好好休息，不要被任何事影响。
于是我们趁何默还在昏迷状态，收走了他可能会用来办公的所有东西，以防他一醒来又要投入无限制的工作中。
何默昏睡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尽可能地使用自己的信息素给他安全感，让他真正投入到放松的状态。
晚上洗完澡，我拄着拐杖来到客房，用酒精笨拙地帮他物理降温后，熟练地掀开被子躺在他旁边，双臂环上何默的腰依偎着。他的昏睡持续将近十个小时，当我在他身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对方搂进了怀里，何默手背上的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贴上了防水创可贴。
“早。”
温热的触感落在了眉心，和煦的阳光正好描摹着他分明的轮廓。
我迷迷糊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半眯着眼第一个动作就是用脸去贴他的额头。
“还好，不烫了……”
我自言自语地又在他脸上摸了两下，抱着他的手臂小憩。
上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坐起来了。
“扬扬，我的手机放那儿了？”
我翻过身压在他身上，限制了他的动作：“不许看手机，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我要监督你。”
头顶传来温柔的轻笑声，脸颊被人捏起，我不满地鼓起嘴，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一下，像是用爪子毫无威胁挠人的小猫。
“谢谢你陪着我。”
“哼，当然了……”
我有些得意地哼哼，差不多清醒了又换个姿势窝在他怀里，右腿被他护着：“何默，别做生意了，你才十八岁，也还是个高中生，不需要这么努力，大不了以后我拿做模特的钱养你，你在家安心当我的小白脸……”
何默抱紧我，鼻尖蹭着我的头发，说话带着笑意:“好啊……”
我明白他也只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不过我还真幻想过，要是真能包养何默就好了，那样他也不用逼迫自己做超出这个年纪的事，连累得发烧了都不知道。
而我也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去阻止他的作为，陪伴是我能做为何默的omega唯一能给他的慰藉。
不过这样，每天醒来的时候，我就能看到身旁的他了。
718.
高三开学比其他年级早一个星期，从返校的那一天开始，每分每秒都变得无比珍贵。
我现在虽说行走不用依靠支撑，但还是会有些不平稳，一瘸一拐地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NPC。家里的长辈想着让我再迟一些回学校，但叶喆认为不需要。他觉得要是让我在家呆久了，一是会跟不上进度落后于别人；二是，在大家都处于紧张备考状态的同时，我还沉浸在假期的余温里，这样之后就很难再转换心态投入备考中。
叶喆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下来，长辈们都开始为难了。
这时，一直看戏的叶迟发话：“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看轻扬个人想法。参加考试的人是他，就算我们再怎么操心，最后被结果所影响的也不是我们。”
“那小宝呢，你是怎么想的？”
家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我还在挖西瓜瓤的勺子停在了半空，嘴角挂着甘甜的西瓜汁。
我咽下去一口西瓜，用手背抹抹嘴：“我想去学校。不能总让我一个人搞特殊待遇，那样不就坐实走后门进得学校。”
老叶：“可你就是走后门进去的啊。”
我：“……”
彳亍。
719.
商量之后决定，在我腿伤还没完全养好之前，还是住在家里，陈叔像之前一样负责每天的接送。
高三的教室换到了学校最安静的寄望楼，虽然离原来的教学楼不远，但面对一堆要搬的教材，我还是苦着脸。何默被安排在最早一批搬离的队伍，提前去新教室和其他班委一起打扫卫生。他在离开前也帮我搬了不少，刚才学校广播又叫了高三的班长前去开会，何默就算是想帮，也赶不回来。
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东西，没一个人不大汗淋漓的，去新教室整理完估计都累得够呛，我那还好意思找他们帮忙。
要不还是等何默回来吧……
“呦，强强，怎么还不去寄望楼？”
厉璟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手臂轻轻一撑坐在桌子上。她把短季的校服袖子挽上去，像是穿着球衣，露出结实的肌肉，还源源不断地往下流着汗珠。
她拍拍我桌上的一堆书，笑得痞里痞气：“原来是还有东西呢……你叫声好听的，我帮你。”
我：“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我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你要让我叫你‘爸爸’，你想得美——”
厉璟杳：“哎，我的好儿子，这不就叫了吗？爸爸这就帮你搬。”
我靠！
说着，她从桌上跳下来，抱起桌上的一堆书往外走，逮着刚回来的王曦和和陈阳，就把书也往他们怀里塞。
好歹也是把书搬过去了，放学后请他们吃饭吧。
我背起背包一瘸一瘸往新教室方向走，走到一半，撞上又折回来的刚才三个人。
我：“刚才谢谢了兄弟们，放学后我请客！”
三个人不为所动地看着我，笑容不怀好意。
我本能往后缩了一段距离：“……”
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把他抬起来！”
厉璟杳突然大喊，王曦和和陈阳瞬间围了上来，一人抱着我的上半身一人抱着我的腿，抬起来就往前冲；背包飞了出去，被厉璟杳稳稳接住，倒在地上的拐杖也被她捡起来扛在肩上。
我：“我靠！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厉璟杳：“帮你般东西啊！是不是特别惊喜！不要太感动！”
王曦和：“强哥放心吧！在你受伤这段时间，我们就是你的拐杖！”
我：“我放心个屁！”
我感觉自己正在以这两个月从没有过的极限速度前进，人在前面飞，魂还在身后追。一路上有不少学生看向我们，我就像是坐在飞奔的花轿上从他们眼前穿过。
叶轻扬新学期社死经历成就达成。
陈阳：“强哥，这个速度可以吧，你快乐吗！”
我：“我快乐尼玛啊啊啊啊啊啊！”
720.
高三的学习强度和高二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以前我至少还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分神骚扰何默，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搞搞小动作。
但现在每天都像蔫儿了的茄子，打不起精神。
“轻扬，轻扬……”
“嗯……”我半开着眼睛，睡意昏沉，身体被人摇晃着，一声声呼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马上就要上课了，先清醒一下，”何默拍拍我的脸颊，“下节课是数学，老师带着我们一起做题，要用到昨天发的试卷……你快找找。”
“这不是还没上课吗……”
我换了个方向趴在桌面上，闭上眼背对着他，嘴里嘀嘀咕咕：“高三的卷子一天加起来十张都算少，都堆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的。我太困了，就少听一节课，没关系的……”
自高三开始，我的睡眠质量好了不少。尤其是上课的时候，老师一讲课就犯困，脑袋像是打点机似的在睡着的边缘反复试探。有时撑不住了就装作弯腰捡笔，趁机眯几秒钟；或者等老师什么时候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用手撑着额头睡觉……反正方式千奇百怪，结局都是一睡了之。
何默就每次用笔尖戳戳我将我叫醒，但几分钟后我又不可避免地睡了回去。
后来我被从小卖部回来的周原用冰水冻醒，才勉强能打起精神。
上课的时候，我盯着白花花的卷子出神，老师滔滔不绝的讲题声右耳进左耳出，感觉自己仿佛飘在半空，轻飘飘的。转头一看何默专注地在写注解，疑惑他为什么不会觉得困。接着又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开始在脑海浮想联翩。
等我熬过了了高考，还不得顿顿“大鱼大肉”，把之前没吃上的都补回来……
“我们来看最后一题，是一道比较难的函数题，但只要把前两个小题做出来了，整体就会变简单很多……”
最后一大题开讲的时候，许多同学早早撑不住了，教室里几乎一半的同学都在打瞌睡。我用小臂垫着脑袋，手在桌下勾勾何默的小指，被他反握住后捏了把掌心的肉提醒。
骚扰过男朋友后，我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坚持看回最后一题的题干，白纸黑字都是虚晃的。发现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根头发，就伸手去抓，奇怪的是次次都抓空。
“你在做什么？”何默看着我重复的动作，语气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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