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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弹幕里有人提到想看朋友寄养在余温沁这的蜜袋鼯, 余温沁给自己戴上了口罩拿着手机,趁着三只猫主子没发现,箭步上楼。
小蜜怕光, 胆子很小。余温沁为了它的鼯身安全考虑,把保温箱藏在了喵叽们碰不到的地方。
“小蜜胆小, 跟我也不太熟悉, 我上手它会咬我。”余温沁轻声细语, “所以我只能隔着保温箱拍,就不用手摸它啦。”
正解说着, 手机震动了下, 提醒她有大批新的观众加入。
余温沁轻手轻脚地出门, 下楼时扫了眼屏幕。
酌燃V:“茗茗好可爱。”
“跟随我方酌鸽鸽看直播。”
“来捏, 来捏!”
“这是?”
“卧槽卧槽卧槽,梦幻联动,我没看错吧, 这是酌燃太太!我梦中情太和梦中情人up在直播间相遇了!”
“我点进主页了, 尊滴是那个画画的酌燃!”
“哇咔咔咔, 今天的直播好精彩,诚阿姨不来真的好可惜。”
“诚阿姨:听我说,谢谢你……”
“太太准备给茗茗一家画头像吗doge”
余温沁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地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酌燃!
到了楼下, 余温沁一抬首便看到了端坐在沙发边的顾良忱。
她的发梢沾着水, 回眸看向脚步匆忙的余温沁:“还在直播吗?”
余温沁举起手机, 朝她示意。
直播到现在快一个半小时了, 余温沁将手机放回支架和顾良忱并肩坐着, 又回到了最初直播时的状态。
“好啦, 有点晚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大家再见~拜拜~”
顾良忱挨近了余温沁的肩膀,和她一起对镜头招手。
直播结束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余温沁翻过手机倒向沙发,望天道,神色晦暗不明:“刚刚直播的时候,看到一个我关注了很久的绘手。”
顾良忱打了个激灵,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谁?”她忐忑地吐出一个字。
“《弃戒》的作者,酌燃。”
这句话宛若当头而来的棍棒,一下打懵了顾良忱。
停顿了片刻,顾良忱尝试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颤,于是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道:“她发了什么?”
说话时余温沁的视目光若有若无地在顾良忱身上流转,顾良忱的心霎时蹦到了嗓子眼。
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生气或者紧张时,会在不知不觉间绷紧嘴角。
客厅安静到能听见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和顾良忱如擂鼓的心跳声。不知哪家的婴儿啼哭声穿过墙面和玻璃,隐约回荡在燥热的风里。
停顿了几秒,余温沁收束了视线,撑着手臂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良忱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了,导致刚刚进入直播间的是她的绘手账号。
她记得昨天自己失眠时又浏览了一遍余温沁的动态,克制着自己,坚决不点赞不评论,今天进直播间前还特地切换了账号——
“切换了账号”脑海里翻覆这这五个字,顾良忱突然明白了。
她的表情和呼吸都凝滞了,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流了很多汗,先去洗澡了。”余温沁起身道。
“我回房间休息。”顾良忱机械道。
*
晚些时候,她们洗漱完毕,各自合衣躺下。
黑暗里,淡蓝色的光映在了脸上。余温沁和顾良忱背靠背躺着,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柔软的大床照理被三只猫猫霸占着。
顾良忱在余温沁熄灯前记起了那只被捡回来的小奶猫,随口问了问。
余温沁说这两天小猫和猫妈妈都在宠物医院检查,明天送完三花和胖橘就可以把母女两个都接回家。
这便是她们熄灯前唯一的对话。
各怀心事的两人一个在浏览网络上关于酌燃的介绍,一个在搜索“掉马甲了该怎么处理”。
手机的光亮吸引了茗茗,它从床上跳了下来,山竹jiojio踩完余温沁又跳到了顾良忱身上。
顾良忱被它下了一跳,她同余温沁合力将茗茗捉拿到那一拳距离的被子里。喵叽看看冷着脸的妈妈又看眼眸色幽深的顾良忱,最终选择在被子里躺好。
有了猫猫的打扰,房间里的氛围变温馨了些。
顾良忱的心情刚有舒缓,手机便弹出了漫音app的消息提醒。
拆迁大队长:“我今天在直播间看到你了。”
今天刚翻了回车,顾良忱耳边警铃大作,特地将手机静音,亮度调整到了最低才回复消息。
顾良忱心中浮现了个问号,她盯着拆迁大队长的网名,联想起余温沁运营的账号,心中有了个诡异的猜测。
不会这么巧吧?
在她愣神之际,拆迁大队长继续发消息:
“我的网名其实很好辨认,你应该猜出来了:我就是那个博主。”
顾良忱:!!!!
她克制住极大的震惊,强忍着不背过身查看余温沁的表情。
如果说拆迁大队长就是博主温氏拆迁队,温氏拆迁队就是余温沁——
那么这个和她在漫音app上聊了快一年的读者就一定是正和她同床共枕的前女友余温沁。
这混乱的马甲关系让顾良忱脑袋宕机了整整一分钟。
脑海里好像藏着放映机,拆迁大队长对于感情的评价一帧一帧地闪过:
“我觉得她们地关系很难再恢复了。”
“这样的关系真的很脆弱,稍加一点外力,紧绷着的线就会断开。”
“感情里谁先出手谁就会处于被动。对自己好点,孤寡快乐。”
“我觉得你们真的不合适。”
……
“原来在你眼中,我们是这样的吗。”
顾良忱在心中呢喃,心情变得很低落。
许是长久等不到回复,躺在里侧的余温沁翻了个身,惊醒了失魂落魄的顾良忱。
茗茗已经睡着了,余光里,顾良忱能看到淡蓝色光亮下余温沁温柔的眉眼。她看到余温沁将屏幕往内藏了些,贴了贴茗茗毛茸茸的圆脸。
“快零点了。”余温沁轻声道。“还不睡吗?”
“睡不着。”顾良忱的鼻音很重。
“心情不好么。”余温沁抬眸,略带担忧道。
“没有。”顾良忱吸了吸鼻子,嘴硬道。
“你骗我。”余温沁神色淡淡的轻而易举地戳穿了顾良忱的谎言。
顾良忱抿了下唇,顿了一会道:“真没有。”
余温沁撑起身,掠过睡得四仰八叉的茗茗,靠近顾良忱。
发丝垂了下来,拂着顾良忱纤细的鹅颈。余温沁停在了她的上方,凝望着她的眼睛:“你难过的时候唇线会绷得很紧,还爱撇嘴。”
“眼眶都红了。”她用顾良忱喜欢了很久的温润如水的嗓音道,“不要骗我了。”
顾良忱的鼻子倏的发酸,她一眨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黑暗里,余温沁看到了她眼底的泪光,心揪痛。
她挪开茗茗,贴着顾良忱躺下。
“怎么会突然哭呢?”余温沁下意识探出指尖,抚过顾良忱脸颊上的泪痕,胸口闷闷的。
顾良忱抿唇压抑了片刻,低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哭。”
“是因为这几天有工作压力吗?”余温沁拍着她的肩膀,和顾良忱的鼻尖隔了只几寸的距离。
她一说话,顾良忱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只是摇头,怎么都不肯松口,告诉余温沁自己掉眼泪的原因。
余温沁心揪痛得厉害,她忘记了距离,离顾良忱愈来愈近了——手腕落在了她的肩上,额头也抵上了顾良忱的。
这是个近似保护的姿势,顾良忱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控制不住地埋在余温沁的怀里。
被顾良忱当作救命稻草般抱住的刹那,余温沁的心不可抑制的轻颤。她没有推拒,没有言语,而是安静地回抱住了她。
余温沁的拥抱击破了顾良忱最后的伪装,积淀了四年的思念在顷刻间喷发,委屈和埋怨交杂着爱意瞬时吞没了顾良忱所有的理智。
哭泣是宣泄情感最直观的方式,她的眼泪染湿了余温沁的睡衣领口。
余温沁就这样拥抱着她,直到顾良忱哭累了,沉沉睡去。
顾良忱睡得并不安稳。哭过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眉心也是紧蹙着的,笼罩着层化不开的愁绪。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难过呢?”余温沁探出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眉眼。在一片淡淡的茉莉花香里,顾良忱感到了少有的心安。
今天安静了许久的顾良忱在直播时突然为她发声,余温沁的的确确被感动到了。
有那么一瞬,余温沁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顾良忱很刚正,也很爱为她出头。余温沁那时候是个包子,吃了亏也不肯说。
有段时间,余温沁家出了问题,生活十分窘迫。情侣间时常相互赠送礼物,顾良忱每次都会精挑细选一番,赠送给余温沁既实用又贵重的礼物,余温沁只能回赠自己亲手织的围巾和措辞优美,重写过很多遍的情书。
校园其实也是个小社会,有人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仇视,总会在背后散布些说余温沁寒酸配不上顾良忱的言论。起初这些言论并没有传到顾良忱耳中,余温沁却从各种人的嘴里听到了很多种版本。
说不难过是假的,很多时候余温沁是独自窝在寝室,拉上帘子啜泣。
后来留言传到了顾良忱耳朵里。她性格比较率直,会当场质问说话者,寻找流言的根源。
顾良忱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余温沁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流言事件过去了,可那些关于“寒酸”“配不上”的言论就像是长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每次一回忆,已经结痂的伤口还是会汩汩流血。
如果用历史考点上常用的语言来概述,这些流言就是余温沁和顾良忱关系出现裂痕的导\'火\'线,是堕入深渊的入口。
时隔多年再次回忆,心境随着成长而变化的余温沁想通了——一段感情的存续离不开双方的呵护,需要坦诚和相互理解。
当时的她太幼稚了,轻易就被流言击败了。
*
翌日清晨,顾良忱醒来时,余温沁已不在枕畔。
她的眼睛肿着,视线不太清明。
打开门,厨房传来黄油的香气,顾良忱扶着门框,脑袋昏昏沉沉的。
“醒了?”余温沁将碟子端到餐桌,“快去洗漱。”
顾良忱按照她的指示,浑浑噩噩地去了盥洗室。直到凉水扑打到面上,思绪才清醒了些。
昨晚的事情像是一场梦。顾良忱哭过后反而没那么难过了。餐桌上余温沁之说三花和胖橘的领养,只字不提昨夜的崩溃和拥抱。
她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用沉默揭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当作一切都未发生。
吃过早餐,余温沁将三花和胖橘分别装进棕色的航空箱,和顾良忱一人一个,拎到了楼下。
“刚上车猫可能会害怕。”余温沁道,“今天我开车,你可以坐后排陪陪它们吗?”
顾良忱压着鸭舌帽,颔了颔首。
车辆驶出小区,窗外的风景变换了一轮又一轮。
顾良忱看着风景,偶尔垂首摸一摸两只喵叽探出运输箱的爪爪。
余温沁今天的情绪也很低落,顾良忱能感觉出来。
小猫咪没有烦恼,它们适应了行进的汽车后就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遭事物。顾良忱一手一个冰冰凉凉的小肉垫,十分不舍地捏着。
三花难得忍耐了会儿,几分钟后冷漠地收起爪爪。胖橘两只爪爪都探了出来,跟探监似的端坐在运输箱门边,分红的鼻尖也从网格里露了出来。
顾良忱点一下胖橘的鼻尖,胖橘就憨憨地舔一下舔她的手指。
“胖橘新主人怎么样?”顾良忱问道。
余温沁拨着方向盘,降低了车速,车内后视镜映出了她的半张脸:
“就是常在评论区出现的‘温家小娇妻’。”
“谁?”顾良忱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家小娇妻。”余温沁波澜不兴地重复了一遍。
正emo着的顾良忱被这个名字冲淡了情绪,她用食指rua着胖橘的小脑瓜,淡淡道:“她这个网名挺有趣的。”
“温家小娇妻?”余温沁轻笑了声,“她现在叫‘邻居姐姐和温队长的小娇妻’。”
“有些网名真是让人想不通。”顾良忱继续逗猫。
“你怎么像个老阿姨。”余温沁语调温和,“这就是种表达喜爱的方式。”
顾良忱蹭了蹭鼻尖:“可能因为我不怎么喜欢在网上冲浪。”
车内的氛围缓和了许多,听着导航的提示音约莫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顾良忱戴好自己的黑口罩,再次压低鸭舌帽,拎着胖橘的“嫁妆”跟在余温沁身后。
前来迎接的是一个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秀气女生,瞧着很文静,令人联想不到网上那个“温家小娇妻”。
她腼腆地朝余温沁和顾良忱打招呼,带着她们上楼。
虽说对方看着比顾良忱还要社恐,但顾良忱还是不想主动开口说话。她深呼吸,平复了下紧张的心情,拎着东西继续龟缩在余温沁身后,祈祷着对方不要跟自己说话。
“这位是邻居姐姐吧?”女生露出笑容,朝顾良忱挥了挥手。
顾良忱将口罩拉高,僵持了片刻,也回以挥手礼。
“邻居姐姐好高挑啊,光看身板就知道是个又御又飒的大美女了。”女生道,“昨天那个侧颜根本不能窥探全部美貌。”
她的款赞真诚又直白,口罩下的顾良忱脸都被她夸红了。
“温家小娇妻”姓周,单名一个桐。她只是看着腼腆而已,实际是个自来熟,话匣子一打开比余温沁还要健谈,她让余温沁和顾良忱直接叫她小周。
“邻居姐姐有点高冷哦。”小周小声对余温沁道,“不过你们都好好看,真的不考虑直播时露脸吗?”
余温沁笑着摇头:“我不太方便露脸,她昨天直播露脸也是个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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