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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Option
44.
陈肴言今天上午上庭, 里面穿的是套非常标准正式的制式西装,上车后,他将大衣放去了车后座, 这会他抬手解开了内搭衬衣最顶上的那颗纽扣, 轻轻扭了扭脖子。
他扫了一眼车后镜,打灯变道汇入辅路, 车里氤氲着一股糖的甜味, 被空调的热度蒸腾的软软的。
等周冽的话落下, 陈肴言才开口, 声音泠泠:“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 我们以往并没有过同一战.线的经历,所以也就没有‘这次’的说法。”
陈肴言又抬眼瞥了一眼后镜,有一丝没有抓住的怪异, 他轻轻皱眉,视线再次扫过去,嘴里同时说:“况且此次,受害人是你的朋友, 而我是嫌疑人家属, 我们本就立场相悖。你不用向我复述、或者强调这点。”
陈肴言轻轻呼出一口气, 嘴里还带着奶糖的残甜, 奶糖融化、甜度过高, 让人略有点干渴, 他轻抿唇角,带点反问的语气:“你在我面前喊口号,会不会有点蠢。”
周冽将视线偏向陈肴言, 面无表情的目光冷淡, 周冽的嘴唇更干, 这两天奔波的甚至有点上火,他就看着陈肴言的侧脸,尤其是朝着这个方向的陈肴言下颚那段锋利的弧度,对方的下巴尖泛着一点窗外透进来的冷光。
周冽就看着陈肴言下巴尖上的那道冷光,随着车前行、随着天色逐渐那道光明暗交替的变化,周冽的声音也挺凉:“陈肴言…”但叫出名字又并没有说出之后的话,欲言又止一般,车里安静了一会,周冽才再次开口,他已经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看向飞快掠过的街景:“…我不是在朝你宣战,更不是愚蠢的在你面前喊口号。”
周冽轻轻吸了一口气,他想说什么呢,周冽想,他想说的好像很多,又好像很少,而要出口的时候,却觉得拥拥簇簇,这些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郭皓然能为乔唳主持最后的公道,如果他们再不站在他这边,就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再在意死去的乔唳,会在意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想说,不管乔唳是对是错,他都只想要一个真相,他只要一个“该如何便如何”,所以他不会放纵宋峤参与进来的干预和对死人的利用,不会同意宋峤对案件的胡乱引导和干扰。
他想说,抵抗宋峤乃至乔家势力的参与,就会要让陈肴言的弟弟卸去了一层保护罩,站在天平的另一头。
他想说,前两次遇到事情,他都没什么思虑的就决定支持陈肴言,就像是在两人的父亲和哥哥面前时,他们才是同一个态度、同一个共同体;或者说即使他自己没承认、没在意,但在内心深处,最早从学生时代起,他就是站在陈肴言这一方的——为什么他从没有在自己耳边听到别人谈及的陈肴言的坏话呢,因为那些年、那些想在自己面前谄媚讨好而讽刺陈肴言的那些人,全都被周冽自己收拾了。
但这次,他很明确的支持的是别人,他想跟陈肴言说,抱歉啊,这一次,我和你的目标不是一个,我们的目的也不一样了。
他想给陈肴言打一针预防似的,他说,这一次,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了。
然后他觉得这些话都是陈肴言不需要、不愿意听、会被他认为是浪费时间的废话。
周冽有时候面对陈肴言的这种冷漠和强硬,乃至不近人情,真的会有一种从内心深处升起来的无力,他人生目前为止的所有碰壁,似乎都来自身边的这个人,但这反而勾起他强烈的占有欲.望。以后,周冽想,他一定要让陈肴言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要让自己被陈肴言深深的刻进眼睛里。
周冽望着窗外突然整齐亮起来的路灯,被远近白花花的雪景刺得眼睛痛,他微仰着头靠着座椅,喉结的线条非常清晰明显,他将视线放回陈肴言身上,慢慢勾出个笑来,说:“我就是想跟你倾诉,我觉得…跟你讲话很有意思啊。还有就是,我提前告诉你一声,陈肴言,我要让宋峤在这件事情里面出局,我不会让他搅乱这潭水。”
“乔唳做了我许多年朋友,我只替他做这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就是搞清楚这件事。如果你表弟无辜,我会让他无辜,然后找该算账的人算账。但如果他并不无辜…”
陈肴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的说,也像是略微不解:“你不知道这个案子昨天已经定案了么?你还在等什么要搞清楚?”
周冽皱眉。
陈肴言像是突然就了然,语调挺凉:“你找的人替你办事?还是找的警局的熟人打听情况?你不是乔唳的直系亲属或是任何法律关系,你刚刚说…你连他的尸体都没资格签字接手,所以你现在,其实连已经定论的案子的内幕细节都还不知道,所以你其实连最基础的受害人家属都不是。”
周冽嗫嚅两下:“…你上次说不想靠家里人,想独立出来,我那之后遇到事情都没再找我哥他们,当然也包括这次…我们这两天把墓地、下葬和各种死亡手续的事情跑完,其实也是今天中午我们才过去。案子的事情,无关人员并不告知,我们联系的一个熟人叔叔,他说这个案子刚定,卷宗资料在逐级递上去复查、盖章,电子资料在入库,目前调不出来,他本来说就这两天给我们消息。”
陈肴言停在十字路口前,他再次往后视镜瞥了一眼,直直看到这条路的尽头,他出口的话语依旧平静:“所以,周冽,你现在连这件案子都还没搞不清楚,换句话说,你是一个纯粹的局外人。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或者自以为是…以为你能越过与乔唳有血缘关系的活着的、健康的Alpha父亲、或是Alpha继兄,代表乔唳参加后续的诉讼。”
红灯转绿,陈肴言跟着前车驶过路口中心尚在加班的交通警.察,提了提车速,出声平静:“你要搞清楚,乔家人对乔唳的养育事实成立、生物关系成立,这就是法律定义的第一近亲属,除非他们自己放弃或者拒绝,其他的人才有可能递交申请要代理他的选择。”
周冽本来是靠在车门上盯着陈肴言冷漠的侧脸,陈肴言的手表表盘微微支出衣袖,露出半边,路过的灯光渐次在其上反射一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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