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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的地板上洒了许多已然干涸乌黑的血迹，双鲤猜测这当是狗血，堂上供着一副佛像，旁边的几根柱子也都贴满了黄符，她看着这些东西，心中起疑，莫非是这府上在闹鬼？

柳正将门合上，转身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一身黄色道袍抱着个奇怪的木匣子的姑娘，遂问：“不知这位是……”

双鲤微微躬身，表明来意：“日前柳大人曾焚香以传连云阁，在下便是连云阁为您选的赶尸人。”

柳正那灰败的脸上突然有了些活人的气色，他急切地上前一步，来到她面前，声音因过于激动而颤抖：“那你……可是寻到了我家阿许？”

双鲤默了下，深吸一口气，将怀中抱着的那个长木匣双手捧起置于他眼前。

“这是……”柳正面上带了丝疑惑。

“这是柳姑娘的……一只断臂。”

柳正身形一颤，脚下不稳当下就要仰面倒去，所幸花零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他暗黄的脸变得煞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嘴唇打着哆嗦，悲痛地望着那个木盒，嗫嚅片刻才沙哑道：“怎……怎会只有一只……断臂？”

双鲤敛眸询问：“不知……大人可认识裴衡？”

听到这个名字，柳正神色猝然一变，右眼瞬间睁大，像是要凸出来一样，眼白布满了血丝，瞳孔内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拳头攥起狠狠地锤到旁边的墙面：“这个畜生！！”

双鲤嘴唇一抿，柳正这态度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以为柳无许那般护着裴衡，这柳正也当是会为其说点好话，不想，竟是如此。

柳正气过后喘着粗气，一具几乎只剩骨头的胸口上下起伏，良久，才沉声道：“不知道长为何要提及他？”

双鲤将话在口中反复嚼了一下，组织了语言才道：“实不相瞒，令爱这只断臂是在下昨夜到此地看见裴衡亲自从一间破庙里挖出来的。”

“什么？！！”

果然，柳正听闻此话反应极大，他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差点翻起白眼晕厥过去，背靠身后的墙，他那干涸的眼眶一下又涌出几滴血泪，一下下捶胸顿足，悲恸地哭喊：“作孽啊！作孽！！这个畜生害死了他自己娘老子不够！还来祸害我的女儿！！我柳正这一辈子光明磊落，怎就摊上这么一个祸害！！”

屋内众人见状，面上都或多或少浮上怜悯，普照和无涯都闭目，双手合十，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双鲤和花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唯一不同的便是站在众人身后的九喜卡，他不懂柳正这突如其来的悲恸，眉心积起些许不耐，只觉嘈杂，嫌弃地瞥了眼地上的狗血，站在一块尚且干净的地面。

良久，待柳正心绪平静了下来，双鲤才上前，出声安慰：“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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