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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锦绣途
温玦眼下的那颗泪痣,不知被什么东西遮了去,只要不言语,他几乎可以在所有人面前以假乱真。
就连沈宓都恍惚了好一阵,直到听到他依旧端着从前那副嘴脸,嘲讽道:“世子殿下还真是绝情。”
沈宓回过神来坐下,“会审的时间定了?”
因为大理寺所收押的“温玦”,是大理寺卿温珩的亲弟弟,所以他本人不便直接审讯,上头给出的处理决策,是让温玦此人暂由大理寺收押,后交由刑部和都察院共同审讯。
而会审之期就是定在三日以后,也就是七月十七。
“世子尽管放心,”温玦说:“都安排好了。”
沈宓掀起眼帘,瞧了他眼他快压不住的嘴角,“被审讯的人是你的亲兄长,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温玦抿下了嘴角,“世子还是那么喜欢戳人痛脚。”
“是吗,”沈宓漫不经心笑了笑,“原来你也会痛么,我还以为你从来没有真情呢。”
温玦眼见他幸灾乐祸,不悦道:“想来世子也是要痛的,如此,下官又觉得同病相怜,心里好受了许多。”
沈宓弯了弯眼角,“那便预祝阁下,最好能一直好受下去。”
这个“一直”恐怕只能延续至会审当日,之后的日子,他心知肚明生死难料。
温玦眸色顿时暗了暗,“多谢世子寄言,不过今日来此,除了会审之事,要通告世子一声,另外还有一事。”
沈宓挑眉,听他说道:“拢秀坊中有人在候,还望世子未时前去一叙。”
***
未时,天色阴沉低垂,半空的燕子飞的更近,到处都闷的像是隔了一层罩子。
又极其热,风里像是带了水汽,一股股席卷到人身上,满是黏糊。
沈宓出门时拎了把油纸伞,原本叫了府上的车夫驾车,却在门前看见等候多时的濂澈。
他还是不肯死心。
沈宓行到他跟前时,他半句话也不多说了,只拿了矮凳放在地上,等着搀扶沈宓上马车。
“你不必如此。”沈宓说。
濂澈垂眸,毕恭毕敬道:“属下亦有该行的职责,跟随世子,就是属下该做的事,先前是属下多嘴,还望世子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他像是换了一个脑子,说出来的话教沈宓找不出来破绽,也搪塞不回去。
沈宓不再多说,踩上矮凳进到车厢里,淡淡吩咐了句“去拢秀坊”。
濂澈脸色稍微变了一瞬,又重新恢复原来的模样,收好矮凳翻身上车,默声驾马前行。
一刻钟后,两人行至拢秀坊街前。
沈宓下了马车,只让他在原地等候,自己则独身进去上了二楼。
濂澈收好马,并未罔顾沈宓的叮嘱,随意在一楼找了个座位等候。
钟自照在“春滟”号房中等了一盏茶,期间又唤觉柳进屋唱了一支小曲,百无聊赖地自二楼推窗看着楼下前街,直到望见世子府的马车,才重新煮茶,换了一套上好的杯盏。
沈宓推门进屋之时,见到的就是他正好在点茶的情景。
“世子请坐。”他出声招呼沈宓,却见来人直接坐了离他有三丈远的位置,好像他身上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沈宓圆场说:“世子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沈宓懒得正眼瞧他,只冷冷拨了把衣袖,“一个位置而已,钟大人何必想的那么深。”
钟自照继续点着茶,“是下官狭隘了。”
一杯茶沫点好之后,他亲自起身将杯盏送到了沈宓跟前,“这是江南的点茶手艺,与江中饮茶之道不同,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沈宓给了他个面子,浅啄一口,确实觉得不错,“钟大人不愧是自小熏陶江南风俗,这点茶的手艺,我还只在书中瞧过。”
钟自照笑了笑,“世子谬赞了,江南一带点茶盛行,算不得什么高超之事。”
沈宓埋下眸,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旁小案上的伶仃茶碗,却是再也未曾动过。
钟自照径自落座于他身侧,问道:“可是茶水不合世子胃口?”
沈宓闻言终于抬眸以正眼看他,“钟大人今日之客套,实在令我受宠若惊。”
如今近距离再看,当日直逼他的那种面容的相似之感,已经淡了许多。
回想起来,当时的那种心惊和震撼,只不过是众人的惊讶堆砌,又加上那模棱两可的两句诗的加持,才会让他如此方寸大乱的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日子过的太舒坦,太不知危险了,自来都是贪恋的越多,担惊受怕的便越多。
他这种人更是如此。
吃过一点甜,就要觉得大难临头。
钟自照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世子…”他看着沈宓,不自禁皱了皱眉头,又唤他道:“阿宁。”
多年前藏书楼的噩梦从未散去,如今再有人喊起这个名头,他也还是会杯弓蛇影。
不适地屈了屈指节,他并没有露出憎恶,只是冷冷道:“钟大人还是不要叫得这般亲切的好。”
钟自照顿了一下,“虽不是亲兄弟,却也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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