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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花相似
昔日湖心亭看雪,还是唇枪舌剑、暗流涌动,哪怕莹莹琥珀缀平湖,孤香疏影立枝头,也无人沉淀于一年一度的万物光荣。
是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
晌午过后,外头温度稍微起来些许,漫天的雪片依旧在簌簌下落,且毫无止意。
闻濯推着轮椅,同沈宓一齐从耳房那道暗门里穿去世子府,路过小院曲径行至小月湖畔,驻足于湖心亭中落座。
彼时亭中已然烧起来了两鼎火红的炉子,一鼎煮茶,一鼎烹酒。
武夷系的金牡丹茶香绵长,上等的黄酒散出高粱发酵的醇醉,两股氤氲馨香交织,相斥里又添和谐,清澈见底间迷蒙,恍若雾失楼台,月渡迷津。
这小月湖,其实有些来头。
长靖年间,世子府建立之初原本并没有这样一片水泊,后来先帝登门观赏,望见此处闲置空地,便特意命人修筑了这样一水上景致。
还赐名为“小月湖”。
名中带“小”并不是特指修筑范围窄限,而是宫中有一处湖景名为月湖,此名有先筑建之冠,恐生混淆,所以冠之“小”字。
意象取自“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两句。
桥边红药,知为谁生?不昭而宣。
那时沈宓早已知悉他母亲沈氏生平,这“小”字暗指之意,直教他心下膈应。
以至于而后先帝亲自题字赐匾送上世子府,他接下了名匾,宁愿日日将这天赐恩泽放在府库中受潮吃灰,也始终不曾挂到这湖心亭过。
“瞧什么?”闻濯见他直盯着湖心亭的横梁上走神,随他视线流转瞥了一眼。
“先帝…”他顿了顿,迎着闻濯皱起的眉目笑了笑,接着道:“小月湖…此处。”
闻濯听懂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你若不喜欢这名字,今日改了也行。”
沈宓摇了摇头:不是不喜欢。
闻濯无可奈何他,“不重要,今日过后,它就叫问濯亭,湖就叫濯湖。”
沈宓哭笑不得,冲他微微竖起了个大拇指。
今年梅林开过了头,红的胜血,枝干盘虬,疏影横斜,湖心亭四周花枝密的逼人眼。
闻濯起身去折了一枝回来,放在沈宓鼻尖扇了扇清香送给他闻,罢了又塞进他手里,落座在他身侧。
“好闻。”沈宓垂眸,望着手中红梅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自然好闻,”闻濯勾了勾他的下巴,将他视线抬起,从红梅花蕊间挪到了自己脸上,毫不知羞道:“闻濯也很好闻。”
沈宓费了吃奶的力气立起手中的花枝要抽他的脸,结果被他亲自握着手指举起来,反向用花枝轻轻挨了挨嘴唇。
冰凉的温度打在唇片上,只有别样的异物之感,紧接着柔软的温热贴上来的时候,才算他再熟悉不过的触觉。
他或许远远比闻濯想象的还要爱他。
每当闻濯凑上来碰他,其实极其不想松手的是他。
他时常想,倘若闻濯当真煎熬如斯,那他拖着这身残躯能够教他淋漓尽致一回,粉身碎骨也算有所值得。
他想吻闻濯,想抱他,想凑在他耳畔说他永远也不知道的那些甜言蜜语,想让他知晓他有多爱他。
即使他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亏欠者,也从来把他当作平生第一宽慰。
“在想什么?”闻濯单手揉着他的耳骨,如同厮磨一般,用指纹划过上面每一道沟壑的纹路。
“想你亲我……”
闻濯指尖忽而一顿,他看着沈宓认真的神色哑然失笑,“你可真是…”
“什么?”沈宓轻轻歪了下脑袋。
“太浪了。”闻濯用力捏了捏他的耳骨,随即低首埋在他的狐毛围领里蹭了蹭。
“这大氅的狐狸毛不错。”
沈宓:“……”
闻濯乐的去掐他的脸,碰到花枝掉了一地的花片,沈宓心疼的不行。
他又起身去园子里折回来一枝,塞到了沈宓手中,临了用冰凉的指尖揉着他的耳垂取暖。
看着沈宓动弹不得又想抽他的神情笑弯了腰,随即又凑上去吻他、与他交缠。
过后气喘吁吁瘫在他颈间,问他什么时候能长些肉回来,问他怎么练就的一个眼神就能勾引人的本事。
沈宓不语,单用能勾引他的眼神看他,逼着他再次纠扯了上来,而后咬破了他胡言乱语的唇。
***
年关朝中百官梳理完毕琐务,就是想在宫宴上堂堂正正撑着底气,与同僚扯闲天,再屁事儿没有的回家,和一大家子除夕守岁迎新年。
这事儿大家都一样,除非负责的政务不同,有些不好交代的情况。
例如管官又管绩效考核的吏部,年关最忙,互相奔走要通人情世故,下笔陈情要酌情审量。
苏时稔偏偏又是个不动圆滑的直肠子,虽官职品阶压人,但一整个核查考绩下来,朝内大臣得罪了大半。
年中他初上任时,教摄政王委派科举制度改良推进的事悉,哪怕一直在司有所为,也都在纠结文选司这些其他五科插不了手的琐碎。
如今到冬末,轮到吏部的人出面例行稽勋、考功等事宜,才算他正式在外廷众人中露了个脸。
外廷六科三司,自嘉靖帝仙去之后,拉帮结派抱团之势便日益增涨,以户部顾枫眠、吏部吴西楼这样的旧臣为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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