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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欲断魂
闻濯瞒着沈宓做的那些事,在贞景帝病愈上朝慰世家之后,再次命人送来王府的十几箱赏赐里见了真章。
京都里有关宁安的骂声,沈宓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不忿的内容,他从前听的多了,早就养成了不痛不痒的习性。
而今有人上赶着挡在他面前,瞒着他,只为求他高兴,替他在满朝文武面前洗脱骂名,他说不动容是假的。
甚至心下发酸。
他见多了那种将他当作起事楔子,过河要拆的桥,腌臜的由头的人,本以为自己已经修得铜墙铁壁的身心,再也不会委屈愤恨。
可让一个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拿无价之宝一样的护着,还是会生出从前没有的难过。
他应该庆幸,却怜惜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的闻濯。
他那么尽心尽力的瞒着他,哄着他,可见他是有多么憎恶那些剜人流言飞刀。
或许跟沈宓相比,他心底要痛的多。
沈宓长长叹了口气,垂着郁郁的神情,让下人把那些赏赐都收纳进了王府府库。
今日辰时,闻濯便出门去了锦衣卫所,此时也没见回来的影儿。
沈宓心思里压着一股毫无征兆的愁,视线总是不自觉投在窗外,时不时要往院子门口瞧。
五月中下旬,雨水渐长。
庭院里去年的那些花草,都重新生了新枝,垂着晶莹水珠的碧叶,绿意盎然,翠展如屏。
这样潮湿的天气,是恩泽万物的善意,却唯独没有怜悯他。
去年没养回来的根基,在他凤凰阁那纵身一跃之后,彻底分崩离析。
他这纸糊的身子不假,新长拢的骨头不如从前那般结实,天气起风寒凉便要生出病痛,一到下雨时节,浑身的骨头仿佛又被碾碎了重组一样的疼。
往年还只是手腕脚腕骨节处不爽,今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幸免,四肢疼的他都要站不稳,脚踝撑着力,痛的都失去了知觉。
可他不愿坐着。
还想撑着伞出去一趟,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屋子里太闷,榻上被潮气熏染的一片冰凉,他不敢轻易躺上去,也怕折腾。
挪去房中披了件厚实的外袍,便撑着伞出了门。
他近来少与觉柳联系,不通京都内的消息,全然不知之前托姚芳归办的那红契后文如何。
也不清楚是不是闻濯碍着近事有所告诫,京都流言四起的这些日子,各个地方都极少有事找他,就连一向按时飞来王府的鸽书,也有些日子没有动静。
他唤濂渊驾起马车,两人一齐去了拢秀坊。
下雨天,街上行人匆忙,拢秀坊的生意也冷清,一楼底下雅座只有几个常来的熟客,二楼更是半点声响也没有。
他上楼直入“春滟”号包厢,点了盏热茶。
不久,觉柳便奉着茶案推门进来。
“世子安好。”
沈宓冲她含首,问道:“近来可有事情发生?”
觉柳替他斟完茶,自觉立在了一旁,“京都除了鸿运坊无故走水一案,别的倒没什么,不过近来有扎伏在京郊的鸽子传信说,白叶寺里头好像有些古怪的动静。”
沈宓掀开了眼帘,看她从袖中拿出一节纸条,摊着双手奉过来。
纸条是鸽子传信用的云锦纸,上头写着:白叶寺,士商聚。
士指官场之人,商指商旅之客。
“可知晓是什么人?”沈宓问。
觉柳摇了摇头,“随行的鸽子只瞧见了商队和士人马车。”
沈宓本想追问,却教骨缝里猛然传来的一阵刺痛,折磨得伸手掐上了膝盖,他皱着眉,眼底都泛了猩红。
觉柳见他异样,连忙凑上去询问,“世子怎么了?”
“无碍,”沈宓强稳着心神,纳了口冷风,继续问道,“近来京都有什么商客?”
“北方来的骆驼客,南方的草药商,其余都是水路上的,自去年草乌走私一案闹得牵连甚广后,便极少有人愿意抛头露面。”
“别的呢?与士人门客走的近的。”
觉柳沉吟半晌,忽然想起什么,回答道:“方家大公子方书白,京都商士偏见较重,二者极少凑在一处打交道,但方家不同,方家大公子本身士族出身,却从商多年,满京城人尽皆知,只不过…”
她顿了顿又接道:“我们的人在京郊之外盲区遍布,并不清楚他的行踪。”
沈宓心底有了考量,并未急着追着此人多问。
“多留个心眼,另外,我前些日子托人下了坊里的官府红契,你可曾收到?”
觉柳摇了摇头,“并未,”又反应过来沈宓欲将整个拢秀坊的红契交由她手上,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世子真要将地契给我?”
沈宓看了看她,“何必一副得了天大的便宜的模样,地契交给你,是走是留都是你的意愿,你在时我用你,你不在时,我便用别人,因果循环困不住你我,你若想要换种日子,我还能拘住你,打断你的手脚让你疯么?我又不是穷凶极恶的鬼。”
觉柳信了他的话,又否决了他的自负,“可你显然需要这群消息灵通的鸽子。”
沈宓向她投去无可奈何的目光,“我于皇城脚下受制于人,需要的东西太多,可万事不是一句我需要,就能够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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