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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经年酿(三)
前些日子方书迟在外头跑了不少差,还都是顶着大雨去的,四月底至五月底的雨水,全让他给碰上了。
三头两头没歇过好觉,好不容易等到放晴,又让贞景帝安排了个纠察的差事,这么把自己当牲畜练,他不伏病谁伏病。
他睁开眼睛瞧了池霁一眼,又有气无力地阖上,“你来做什么?”
“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你说我来做什么?”池霁嘴上不落浑话,手掌也朝他额上探去,触及一片滚烫,再怎么玩味的脸色也淡了淡,“怎么这么烫,吃药了吗?”
方书迟懒得张嘴回他,半晌没答。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作罢,谁料这人修的厚颜无耻的道行什么时候都能上场。
他毫无征兆地俯身下来,冰凉的发丝扫了方书迟满面,随即捉住他欲要拨弄的手,凑唇上去在他唇缝间舔舐了一个来回,还津津有味地咂了咂嘴,“没品出来,估计是尝的太浅。”
方书迟忍无可忍地睁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池霁视线落到他唇上,眼底的神情不言而喻,“你说呢。”
方书迟斗不过他,只好翻了个身背对他,“吃了。”
池霁听到回答低声笑了笑,随即不知又发的什么疯,三除两下剥了外袍上榻,跟条灵活的滑鱼一般钻进了被衾,不等方书迟起劲撵他,就无所顾忌地摊开手脚缠了上去,将他抱的严丝合缝。
“你…下去!”
方书迟年少时至青年时,都从未遇到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一般来说,厚颜无耻的只会是他,可这回遇到了个他如何也敌不过的对手,满肚子的墨水和涵养都成了摆设。
池霁闻言也一动不动,蹭到他后颈,故意用冰凉的唇挨了挨他,又偷着笑道:“你好烫,不如给我暖一暖,一举两得。”
方书迟见他缠的更紧,知晓与他争辩无益,索性不开口了。
池霁一向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典型,给他个巴掌他也不愿意走,更别说给颗甜枣了。
睁着眼睛瞧了方书迟的后脑勺半晌不痛快,便又开始作妖,手指摸索着从方书迟脊背底下穿过,正当要把他一把翻过来时,却被他滚烫的手指握住了手——
池霁愣了愣。
“又要做什么?”方书迟温声问。
病痛什么时候都可以摧垮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坚固盔甲,就算这个身心各处再怎么坚硬,也抵不住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东西。
因为抵不住,所以索性放纵。
可放纵,又会瓦解一个人太多的虚伪和故作姿态,让他变成一个跟以往不太相像却又依稀重叠的人,让他剖露出平日里那些最难展开的东西,任人宰割。
池霁忽然有些不忍。
“你…”方书迟转身过来,见他面上神情错愕,不自觉地摸了把他眼角,“不是冷吗?”
池霁回过神来,低低“嗯”了一声。
方书迟无奈拥住他后背,将滚烫的额头埋入他领口,烫的他身躯微颤。
不知这有什么好乐的,竟惹得他笑出了声。
池霁后来少见他笑,而今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身躯微颤就能逗笑他,让他心下复杂。
凝思半晌,才整理好心绪,款款出言道:“你近来在朝中的动作,实在太过惹眼,东厂纠察一事好坏参半,到底能施行到哪步,难说的很,既然服了病,不如这段日子就上书告病推托,修养一阵。”
“……”
半晌没听见他吭声,池霁以为他还是不愿与他好好说话,盯着他墨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你不懂。”方书迟忽然道。
池霁微讶,“什么?”
“我双亲早逝,祖父多年归隐,因先帝怜惜,才教我得以进入官场,三五载官至五品,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那些言官在背后是怎么骂我的,我都一清二楚。你近日不过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就以为我怕吗?”
池霁抿了抿唇,抬手抚上他后背——
“我办差,是为了效命天子,是为了撑起方氏世家首名,不是为了听他们如何咒骂的…”
“你…”池霁皱了皱眉,“倘若英武侯之位必定是你兄长继承,你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呢?”
方书迟闻言微顿,忽然抬起烧红的脸,望着他的双眼,“英武侯之位我本就没想过争,我争的,自始至终都是方氏昌荣的重担,而不是一个虚假的侯位。”
池霁心下微震。
隔了好半晌才垂首追下去吻他。
“你为何今日愿意与我坦白这些?”池霁追问。
方书迟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中,滚烫的额头抵住他胸膛,似在在这方肉体凡胎的怀抱里,找一方能属于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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