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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顾辞洲坐在御书房里，手上的朱笔已经在折子上晕了一个红点，还浑然不觉。

早前，已经有人来通报过了，楚淮棠醒了。

他很想放下一切过去看他，可是想到他即将要离开自己，跟江昭南一同出宫，顾辞洲就忽然没了见他的勇气。

他怕一见到他，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的将人留下来。

如果那样的话，淮棠可能会更加恨他吧？

相见不如不见，他生平第一次真正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顾辞洲叹了口气，伸手去拿一旁的茶盏，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来人，沏壶茶来。”

不多时，一人端茶茶壶，走了进来。

顾辞洲头也没抬，“放这吧，你可以出去了。”

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那人离去的声音。

顾辞洲不悦的抬起头，正想要斥责一二，却冷不防撞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淮棠？”顾辞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淮棠居然会主动来见他。

他以为他一醒过来，就会迫不及待的跟着江昭南远走高飞呢！

楚淮棠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顾辞洲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你身子大好了？”

“好了。”

“那就好。”

“嗯。”

许是两人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书房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安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顾辞洲率先打破了沉默：“何时动身？”

“今日。”楚淮棠淡淡的说道，“之前的事，草民已经听昭南说过了，今日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顾辞洲呼吸一窒，朱笔竟硬生生被他捏断了。

他面无表情收回已经流血的手，在御案下面握的死紧：“如此，甚好。”

楚淮棠对他行礼一拜：“既然如此，那草民告退了。”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顾辞洲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无力的落下。

他闭上眼睛，不忍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静静等待了半晌，顾辞洲也没有听见预期中的关门声。

他忍不住睁开眼，发现楚淮棠竟不在了。

“淮棠！”

顾辞洲心中大惊，连忙起身，向门口奔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无尽的失落席卷了他，让他甚至连向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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