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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笛原想约在酒吧,随即意识到闹哄哄的气氛不适合谈论严肃话题,而且她很喜欢绿城四季,这里离市区远,环境不错,咖啡厅营业时间长,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房间价格贵,绿城没有被施明克收录进“员工出差常用酒店名单”,所以在这里遇到公司同事的概率极小。
她看看表,九点半了。
吴笛和祁昊约的是九点,她发短信约的,怕电话联络他不接或直接拒绝自己。不管祁昊会不会来,吴笛会等够他一小时。
咖啡厅设在三层台阶高的地面,紧邻落地幕墙窗,台阶下是酒店大堂,九点开始有钢琴独奏表演。
今天的演奏者是位女钢琴师,穿黑色晚礼服,年纪看上去不轻了,化了浓妆,神情有几分恣肆。
吴笛等得无聊,注意力渐渐被钢琴师吸引,她仔细打量对方,猜测她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故事。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有的精彩,有的普通。
女钢琴师琴艺并不出色,指间偶有滞涩,吴笛留神听,会捕捉到一两个错音,但因为流畅,不太能听出来,听出来也没人在意。对这里的客人来说,音乐只是个点缀空虚的背景。
不过钢琴师的神情是自信舒展的,有一点点睥睨众生的味道,让吴笛想起十多岁时的自己,以为技艺炉火纯青,方圆百里无人能敌了,当然不是跟专业琴师比,业余和专业是两套不同的评价体系。这点吴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时父亲带她????????去琴行买附件,老板正陪客人看一架钢琴,为了演示性能,当场演奏了一段肖邦的谐谑曲,张弛有度,如丝般滑畅,像在舞一段锦,又像开怀大笑,是一个完整流动的活体,充满灵性。吴笛听呆了,这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自此有了谦卑心,不敢再盲目自大。
吴笛再次查时间,九点三刻,祁昊大概不会来了。吴笛靠在沙发里,自我评估了下,并没有为此生气。
其实自从她拿定主意后,情绪就不再有太大波动了,这时候竟还生出了琢磨祁昊的兴致来。按说事情已过去四五天,再大的火气也该平息了。然而祁昊既不回家,也不跟吴笛联络沟通,吴笛纳闷,他到底是想怎么样,还在等自己主动求和?
吴笛知道祁昊在公事上并非这样任性,他会耐心听取意见,意识到错了也会改,总体而言,他执掌锐鹏的这些年,公司上下对他是服气的。
然而在家庭生活中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经常为一点小事和吴笛闹别扭,吴笛平时忙,没精力也没耐心跟他纠缠,自己把心情调整好了,见他还僵在原地,为了安定团结,她会主动凑上去和一把稀泥,好歹把裂缝给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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