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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人而无志，与彼何殊（1）

我妈看到我和齐仲勉一起来很高兴，她正在家里忙活我婚礼的伴手礼。客厅里堆满了东西，据说都是我之前买的，这两天陆陆续续送到了，她和大伯母帮我分了一个下午才整理出来百来份。

我妈埋怨我：“你下午没事怎么不过来帮忙？我和你大伯母忙了半天，她刚走连饭都没吃。”

“我不知道你们在忙。”我说得理所应当，因为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唉，自己结婚都不上心……”我妈忍不住念叨了一声。

我随手翻看了下伴手礼，精致的盒子里有一瓶香水和一双真丝枕套，还有一张精美的卡片，卡片上贴着一只精巧的黄色纸鹤，其上写着：感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这是因爱折叠起来的重叠时空。在这里，我们之间有最近的距离。落款是我和齐仲勉的各自签名。

“折叠”两个字看得我一脑门子汗，我猜想卡片上的话是我写的，而我怎么可以把和前男友之间的事情写在婚礼卡片上，我到底是有多虎？

齐仲勉见我在看卡片，伸手轻夺了过去也看了眼，然后默不作声放回盒子里，但笑着问我妈要不要帮忙准备晚饭。他真的太奇怪了。

我妈和齐仲勉在厨房准备晚饭，我就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整理剩下的伴手礼，我准备了将近两百份的伴手礼，想想婚礼来的人不算少。

开饭的时候，我看的刑侦电视剧正高潮，杀人凶手正在交代自己的杀人动机，这是我最喜欢看的部分。所以我妈催了我两声，我都说等一下。齐仲勉等不住过来就关了我的电视。

我下意识回头看我妈，心里想的是：这就是我妈说的他很关心我？

我妈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提起了另一件事：“我明天约了仲勉的妈妈蒋老师一起去看旗袍，参加你婚礼的时候穿，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我明天可能有事。”我起身看了眼齐仲勉，往餐桌边走。

“打算回去上班了？”我妈小心打量我。

“不是，约了一个朋友，想出去逛逛。”我拉开椅子坐下，说得莫名心虚。

“是不是找季良？那算了。不过你连蒋老师都不记得了可不行，婚礼前，一定要和仲勉去趟他家。蒋老师帮了你很多，你不能就这么忘了，你可算是她的关门学生。”我妈说道。

我愣了愣，脑子里一片空白。

齐仲勉在我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开始吃饭，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晚饭后，齐仲勉抢着帮我妈洗碗，我像个外人坐着看两人客气抢来抢去，结果洗碗的工作落在我的头上。当我站在洗碗池前洗碗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等我收拾好碗筷，客厅里空荡荡，齐仲勉站在阳台上看着风景抽着烟，我妈不知道去哪了。

我推开阳台门，齐仲勉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洗好了？”

我点点头，问：“我妈呢？”

“下楼散步了。”

“她怎么不等等我一起？”我不满。

“她说那么几个碗，你估计能洗一个小时。”齐仲勉不冷不热说道。

“切。”我翻了翻白眼，也走到阳台边，只见灯火零星亮起，夜幕四合，让人心生放松的倦意。

齐仲勉抽的是电子烟，他抽完后还把玩着。我们之间静悄悄，他和我好像都没有打破沉默找话题的想法，而就这种关系的我们没多久就要结婚了。

最终还是齐仲勉先开了口，他转头看我问道：“你明天去哪？”

此刻，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再掩饰撒谎了，便说道：“可能去莫宇工作室看看吧，刚才在楼下遇见他，随口答应去他工作室了。”

“你倒挺诚实。”齐仲勉转回头笑了笑。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我始终不相信十年后的自己会脚踏两只船，哪怕不爱，竟然决定结婚了，那就不会三心二意。这是人在感情上，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嗯。”齐仲勉随意应了一声。他的反应出奇平静温和，一点也不像爱找事的他。

我不自觉松了口气，抬手搭在扶栏上向下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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