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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2）

高三和复读让我有很大心理阴影，无限循环的作业和考试形成巨大的压力，让学习生活极其枯燥充满压抑。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曾很想逃离，想避开一切压力和竞争。可不想到了十年后，当了老板，我还得去搞谈判搞演讲。

一叠的资料十分枯燥，数字化管理这个概念看得我似懂非懂，一看为公司量身定制一个数字化管理系统报价七位数。我心想这是个什么玩意，赚钱花钱也太容易了。

再看看演讲稿，分享的是公司内部如何做好股权机制，我撑着眼皮看了会，不到十点钟就犯困了。

为了让自己精神点，我抱着资料到客厅学习，打开电视看了半集电视剧，精神抖擞，关掉电视回到资料，昏昏欲睡。后来实在受不了，我想先睡半小时再起来工作，可能效率更高，于是我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

齐仲勉借用了我家地下二楼的小书房作为他的书房，他吃过外卖晚饭就去了楼下。而等我才睡着，他却鬼魂一样出现了，他拿过我的演讲稿坐在旁边读起来，直到把我吵醒。

“公司最好的赚钱方式是先让客户赚钱，再让员工赚钱，之后公司自然而然会赚钱。”齐仲勉读完这句，笑抖了抖纸，见我醒了，他递还给我问道，“你确定要去演讲吗？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我一把夺回演讲稿，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

“你竟然都失忆了还去什么，你大伯一句话，你就要去试一试？你不累吗？”齐仲勉说道。

“没有啊，我就是想了解下自己的工作而已……”我感觉齐仲勉想劝我懒惰，拖我后腿。

“周宝，你喜欢做什么事？”齐仲勉忽然问我，他目光明亮望着我，“如果没有在明锐上班，你会做什么？”

“做梦。”我说道。

“就做梦？”齐仲勉不解看着我。

“是啊，没有琐事缠身没有烦恼，就做很多梦，每天思维都是很开心的。走路可以做梦，吃饭可以做梦，睡觉可以做梦，失去做梦的能力，人就没意思了，环游世界也不开心。”我说道。

“那你现在能做梦吗？”

我没回答齐仲勉，低头不自觉折起了页角，迟疑了会说道：“齐仲勉，你之前给我拿胃药，去南县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带胃药，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胃有病，老是吐？”

齐仲勉没说话，默认了。

我思忖片刻，又问他：“那，你知道我有抑郁症吗？”

我紧张注视着齐仲勉，没放过他表情里的微妙变化，他的眼神里显示有惊讶，然后是皱眉，最后是叹息，神色十分复杂难懂。而我还没有弄懂他的意思，他忽然一把用力把抱住了我，沉声说道：“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最后六个字，他咬得很重，声音却很轻，像呢喃在我的耳边。

我惊吓到浑身僵硬，又有种奇怪的温暖。我很快回神一把推开齐仲勉气道：“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齐仲勉恢复常色，但他的手还拉着我的手臂不松开，他认真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干嘛？”我瞪着他，一字一顿质问他。

许是我的语气里的警告意味让齐仲勉清醒，他缓缓松开我的手，柔声问道：“你现在觉得自己会抑郁吗，周宝？”

“我怎么会抑郁？我经常听他们说我压力很大，其实我觉得还好吧。”我好笑道。

齐仲勉闻言望着我好一会，他也笑了，应了一声“嗯”，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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