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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顾怜容突然有些没由来的心虚。

按理说，这簪子是陛下赐给她的赔礼，她不管是戴还是珍藏都是她的事情。但是……迎着萧景渊的一双凤眸，顾怜容就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支吾了一会儿，小声道：“这是陛下您赐给臣女的，臣女还未向您当面道谢。”

“顾小姐客气。”萧景渊眼中划过一道笑意，若无其事地道，“这簪子……顾小姐可还喜欢？”

顾怜容忙道：“喜欢的！承蒙陛下关怀，臣女不胜感激。”

她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回话才能更好，眸光不经意地自萧景渊腰间落过，瞧见了他腰带上悬着的一个香囊。

顾怜容怔了一下，莫名感觉有些眼熟，便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这香囊一看便是女子之物，淡鹅黄的颜色娇嫩，上面绣着一簇簇的桂花，下面还坠了一个镂空小金铃，个头不大，但看着很是精致。虽说这香囊看着有些时日久远了，但能看出主人对其的爱惜珍重。

顾怜容斟酌了一下，便开口恭维道：“陛下的香囊好生精致，一看就非凡物。”

他夸她簪子好看，她便夸他香囊精致。有来有往，顾怜容觉得自己的这个答话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

她却没有注意到，萧景渊眸色又温柔了几分，道：“是的，这香囊是我心爱之物。”

他说这话时，狭长凤眸却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顾怜容，像是在期待着她的反应。

眼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闻言，顾怜容没甚感觉，附和笑道：“原来如此，也难怪陛下挂在腰上随身携带了。”

她态度坦然，谈笑自然，萧景渊怔愣了一瞬，眸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静了片刻，萧景渊道：“天色已晚，顾小姐还是回去歇息吧。”

顾怜容福了福身，恭敬道：“那臣女先行告退，今日多谢陛下。”

萧景渊朝她颔首，目送着那道倩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提步离开。

他今日和顾怜容遇见，其实并不是巧合。

住所紧挨着已是李福生的安排，更别说，他还时时刻刻关注着顾怜容那边的动静。直到——

听到她这么晚出了门，还孤身一身。

这么晚了，也不知她这是要去哪里，萧景渊放心不下，便跟了出来，更何况，他还想找机会……

萧景渊脚步一滞，俊秀容颜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懊悔。

他这次出宫就是为了找机会道歉的，再加上白日听到了顾怜容的不高兴，更是觉得此事不能久拖。

刚刚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偏偏他……忘记了这件事。

萧景渊扶额，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怪我……算了，只能等下次了。”

他现在只希望……绒绒别因为这事，越来越生他的气。

当晚，京中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令月部天字暗卫得到了陛下的消息时，不敢置信地擦了好几次眼，才确认了信上了内容——

一是要补上景福寺厨房中的糖罐，务必要一模一样。二是要带着宫中最擅长白案的御厨来景福寺，务必明日抵达。

暗一：“……”陛下这是怎么了！

……

顾怜容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趁着绿缨丹玫不在的时候，偷摸从桌下拿出那罐糖，往白粥上洒了一些。

其实就是添了些甜味，称不上什么美味佳肴，但是想起昨夜发生的那些事，这粥吃起来就多了一些别样滋味。

绿缨丹玫自厨房回来的时候还被唬了一跳，万万没想到顾怜容竟然会在乖乖喝白粥，以她们小姐的性子，就是宁愿饿着也不肯吃没滋味的食物的。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后，丹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姐，奴婢二人刚去厨房问了，说是寺中的师傅都不太懂做糕点甜食，所以膳食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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