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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李福生连声应了下来, 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

他心里清楚，如今马上就要走到参选的地方了，底下的小太监也早就通报了上去, 要是在这个时候转头离开, 那就是公然不给太后面子。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些送女儿来参选的大臣们估计也会心有不满。

不管怎么说, 至少也要跟太后娘娘打声招呼。

现在只希望太后那边没那么多事，顾小姐那边……安然无恙。

见萧景渊大步走了过来，太后对身边的方嬷嬷笑道：“陛下终于来了，瞧瞧这些秀女们, 都等的望眼欲穿了。”

方嬷嬷笑着附和道：“那奴婢现在就让她们准备开始了，也省得耽误陛下的时间。”

“去吧。”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 笑意渐深，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道, “陛下国事繁忙, 又怎会事事关怀, 等尘埃落定后, 也已经晚了。”

“你记得多关注一二。”

方嬷嬷心领神会，笑道：“娘娘放心, 奴婢都安排下去了，绝对万无一失。”

太后淡笑不语。

萧景渊落座，太后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倒茶, 同时道：“陛下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前来，是这些秀女们的福气。”

谈话间，第一批秀女整整齐齐地排着队上来了, 含羞带怯地偷偷看了上座的陛下好几眼。

太后略瞥了一眼人群正中, 打扮精致华贵的安清珊, 不由满意地勾了勾唇，放缓了声音，道：“陛下，如今这第一批秀女已经来了，只待你选择是否赐牌了。”

萧景渊目光自她们身上掠过，倏然起身，淡淡地道：“太后来安排吧，朕想起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陛下，陛下！”太后震惊地唤了几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景渊带着李福生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景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后，太后登时变了脸色，冷冷地道：“带人去那边瞧瞧，可别是被陛下发现了什么。”

方嬷嬷心里也七上八下，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

萧景渊步履匆匆，李福生一开始还勉强能跟上，结果等走远了之后抬头一看——

哪还有陛下的身影？！

李福生焦急地四下张望，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忙指着一个方向道：“陛下、陛下朝那个方向飞走了……”

“……”李福生又擦了一下额上的汗，道，“还不快继续追，要是顾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完了！”

而萧景渊远离太后等人的视野之后，直接用轻功离开，没走多远便遇到了来报的暗卫。

他脸色冰寒，按着暗卫所言继续前行，速度之快，连身手不凡的暗卫都险些没跟上。

结果，萧景渊刚刚抵达，就看到顾怜容和裴雅婕一道掉入水中的场景。

岸边还站了两个人，一个人畏畏缩缩的，正准备跳下去。

萧景渊目光凌厉，直接一道暗劲飞了过去，正中那侍卫腰腹，使得他整个人朝前一扑，面色痛苦地躺倒在地。

他看了一眼池水中正不住呼救，起起伏伏的裴雅婕，以及根本望不到踪影的顾怜容，想也没想，一跃跳入了水中。

岸边的李嬷嬷在看到那道明黄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瘫软在地，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出来，还跳了下去！

她怕的要死，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颤声道：“大黑，我们快逃吧……”

李嬷嬷本以为大黑会立马将她背起，然后带着她一起离开，但谁曾想——

大黑捂着肚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竟然站在了岸边一动不动，忽地道：“姨母你说，这个裴小姐家世也不凡吧。”

李嬷嬷愣愣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大黑眼眸闪烁，直勾勾地盯着水中快没了力气，眼看着就要陷下去的裴雅婕，笑笑道：“既然如此，换个人，也差不多吧。”

“你——”

李嬷嬷刚出声，就见大黑直接朝前一扑，跳了下去。

……

陷入水中的那一瞬间，顾怜容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

明明才过夏日不久，就算池水再冷，也远远不会到刺骨的地步。顾怜容却觉得被池水浸满的自己，如坠冰窟，浑身无力，连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响起了裴雅婕的怒骂声：“……顾怜容你疯了？！干嘛非要拽我下来！”

顾怜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半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她用力地扯开了自己的手，任身子一点一点的朝池底滑落。

恍惚间，她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幕场景——

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水中浮浮沉沉，哭得眼睛鼻尖都通红一片，像一只小兔子。

眼看着小女孩就要沉入水中，一只手从旁及时赶到，将她捞了出来，紧紧地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顾怜容头脑昏沉，隐隐听到那场景中有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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