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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眼眸闪烁着，想要嗤笑，可对上晏斫沉沉的视线却又说不出话。

禄存星君也是紧拧着眉头：“阿斫他，实在过于纯善。”

良久, 他感叹般说出这一句。

这本是他联合北极宫神官与城灵布的一场局，便是为了看看这天生恶种被他天玑宫带出无境之渊后, 当了十年他他天玑宫的亲传弟子。

多年教化, 可有长进？

看看晏斫天赋卓绝之下, 心性是否公正、是非可否辨明。

可谁都没想到，晏斫竟会交上这样一副答卷。

简直超出所有人预期与预料。

这一句感叹，便是一旁的北极宫神官也无从反驳，他死死盯着水镜中人的下一步动作。

并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皆被窥探的晏斫面对来自自己生身父亲的质疑，这一瞬间，竟似是眼眸澄澈，歪了歪头，恍如稚子。

“父亲。”

他轻轻唤道：“自有记忆起，阿斫与您交集甚少。”

“如今出此下策，父亲莫要痛惜。”

说着，他再次检查了一遍缚住男子的法器，确认纵是天仙也难逃升天。

他最后看了看天际之上皎洁的明月，仿佛迫切从中窥探什么隐秘的心事。

要走正道、行坦途。

不过是废去修为与经骨，在这仙界，全一场忠孝两全的美名。

师姐，阿斫这一次不需要你再次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忠孝两全，他成为为人称赞的存在，那他与师姐之间的阻碍便会少上一分。

一分又一分，滴水穿石，待前路平坦，便该是他与师姐的相爱相守之时。

天生恶种，这个与生俱来的标签，这一次，该被他一点一点撕下。

他自然不是什么纯善之人，却也知道该如何扮演。

凡界有人之初、性本恶的说法，颇受追崇。

道是每一个人自出生之时天性便是恶的，只是经过后天的教化、潜移默化的世俗约束，能够“伪装”地越来越像一个好人。

而他约莫是“恶”得太深，需要花上多一世的时间参悟，明晓如何去“扮演”一个好仙。

只要师姐在，他总是愿意去“扮演”的。

这般想着，他的眼中竟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周身的气息也略微柔和下来。

他最后低下头，对着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生身父亲劝慰道：“此后，父亲没有阿斫这个牵绊，可该坦荡行事、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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