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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皱着眉重新回到地面上，是城灵的声音。

乐以汐素来冷若冰霜的面上此时更似冒着寒气：“缘何我们要入第三扇门，却入了你第六扇门，是你搞的鬼？”

城灵扭扭捏捏着虚心答话：“怎么能用搞鬼来形容？一个金仙恶徒，一个地仙恶徒，你们要找的人都在我第六扇门，我这不是为了帮你们吗？”

“这才入我万芜城第一日，你们就都完成了此行任务，岂不是皆大欢喜？”

只是，到底它自己也知道这番话有多不靠谱甚至是戳人心肺。

说着说着语气便低了下去，到底有几分心虚。

乐以汐气急而笑：“皆大欢喜？”

她冰寒的面上绽开这般讥讽的笑意，宛如天山白雪之上蓦地染了绯色，灼目而动人，燃着冰川之下的烈焰。

晏斫伸手捏了捏她的指骨：“师姐不气。”

他抬起头望向四处空无一人仍然静谧的密林，“城灵大人，将我等留下，还有何指教？”

明明他此时毫无修为，可城灵听着他一席话，反倒更觉心下一凛。

“我，我刚刚看了全程，还挺喜欢你的。”

城灵稚嫩的声音愈发理直气壮：“你天姿卓绝兼之至纯至善，堪为仙人表率，做得很好！”

“他们说你是天生恶种，但你是本城灵见过的最傻的仙了！啊呸，不是，是最善良的仙了。”

晏斫：“……”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是啊，这就是他想要别人看到的，这城灵空有千万年阅历，不也信他纯善？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无论是行迹还是内心，的确未想过要害他人，哪怕目的只是塑造一个纯善大义的形象，但知行合一，便是表象，也是真相。

城灵义正言辞着侃侃而谈：“本城灵向来信奉因果循环，既种善因，便该得善果。”

“六界之大，非本城灵一己之力可以掌握。但在万芜城，本城灵的地界，便该好人有好报。”

乐以汐的目光微微缓和，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猛地转头望向晏斫，手上回握的力道更重几分。

晏斫却是垂下了眼睫，他盯着自己仍然一尘不染看着干净的素白衣衫。

蓦地想起上辈子自己堕入魔道之后，日日着了一身黑衣，人人道他不愧为天生恶种，六界避他如蛇蝎。

因为彼时，他代表着“恶”。

善有善报，恶有恶果。

万芜城第六扇门的城灵是闻名的理想主义者，却也鲜少说出这般的赞美。

可他自废灵力与经骨，实在不如他人想的无私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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