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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霍知慎这几天很忙，总是深夜才回家，每天都是这样，有时候是凌晨一点，有时候是凌晨三点，在家里睡一小会儿就又起来去公司。

但是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自从祝余和他结婚后就是这样，不管有多晚，不管还剩下多长时间，他都是要回家睡觉的，哪怕回到家后已经只够睡半个小时。

祝余哪里都没有去，霍知慎不在的时候，就一个人呆在家里，拿几本爱看的书坐在卧室落地窗前，泡一杯咖啡，看会儿书，又盯着楼下大门发呆。

医院里。

贺萧眼睛不方便，完全没办法自己吃饭，之前霍知慎派了人照顾他，但他这几天的情绪又很不稳定，别人给他喂饭，他一口不吃。没办法，霍知慎只好亲自过来。

小刘把勺子伸到贺萧嘴边，霍知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贺萧乖乖吃了下去，小刘又舀了一勺米饭送到他嘴边，贺萧却摇摇头“我吃不下了。”

小刘抿抿嘴，求助般得看向霍知慎。

“最后一勺。”霍知慎耐心道。

贺萧的嘴角上扬，张嘴吃掉。小刘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拿了出去。

贺萧突然愣愣的，两个人瞬间陷入沉默。贺萧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真好，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很多年前吧。”

“晚上我可能有事，晚点才过来，我派了人照顾你，你如果饿了就跟他们说。”霍知慎起身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小时候我特别不爱吃饭，又挑食，你也是这样哄着我吃饭，那时候是我们之间很平常的事情，现在，却让我觉得难能可贵…”

霍知慎没有回话。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贺萧摸索着想要拿水杯。霍知慎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

贺萧接着说“八岁那年，世家大聚会那次，我们好多小孩子一起在草地上玩耍，旁边有个观赏泳池，结果好巧不巧你就掉下去了，我当时看着好着急，自己又不会水，只能趴在岸边紧紧抓住你的手，等着大人来救你。”见霍知慎还是没有说话，贺萧小心翼翼地问“阿慎，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时至今日，那天那种差点溺水死掉的感觉霍知慎仍旧能够清楚地回想起来。

鼻子，耳朵，嘴巴…所有的感官都被水充斥着，大脑混沌，死命挣扎，那一刻的无助和恐惧，霍知慎仍旧心有余悸，但是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个人紧紧抓住了霍知慎的手。

稚嫩的童音从水面上合着水声传来，“霍知慎——”贺萧的手被泳池边缘磨出血，血淌入泳池中在水里洇开，可是他都没有放手，只是哭着一遍遍喊着霍知慎的名字。

后来大人们发现后把霍知慎救起来，等他恢复意识，身边陪着一脸焦急的贺萧，他一把抱住贺萧哇哇大哭，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在你危险的时候也救你…那些记忆是霍知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贺萧见霍知慎半天没有动静，有些惴惴不安，霍知慎却开了口说：“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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