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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打进来了?”大长老庾琛手中酒杯跌落,他一拍桌案站起来,惊怒交加,“姬眠欢去哪了!不是还有狼族君王坐镇吗!好好的怎么会打进来!”
宫殿之外传来惊呼和哭喊,脚步声杂乱,没人顾着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姬子夜不慌不忙道:“王上受伤几日了。”
“狼君,”姬子夜的话一顿,面色上流露怀疑,“我前几日去见时,听闻他妖核早些年受损,不过强弩之末。”
宫外军队踏过青砖,只闻声音也能感知到那股势如破竹的得意,庾琛大惊,顾不得再问,同在座四客散去,连忙去收拾自己那些珠宝法器。
姬子夜为人谨慎,早就什么也不剩,见庾琛如今才慌乱,掩唇露出一抹嘲笑。
桑沐今日挫败呼那策,胸腔里正是热血激荡,恨不得立刻就踏平灵镜,攻破首将,敌方众妖将立刻军心涣散撤退,四面都是结界,桑沐借助楼江的力量破开其中一道,直逼长老们的宫殿。
桑泽站在角落里看到穿着一袭黑斗篷的楼江每挥一次剑,桑沐身上的光亮就会暗淡几分。
不止桑沐,他身后的数百妖将亦是。
桑泽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其上也有细碎的光芒消散,又纷纷吸纳进那把霜剑。
他盯着那把剑太久了,久到楼江回头发现他的目光,那躯壳里的魂体回望他一眼,似乎是在笑。
一股冷彻的杀意却冲上桑泽的脑子。
“哥哥没骗我,”姬眠欢卧在镜宫里的软塌上任呼那策换药,没有半分慌张,反而爬起来满是稀奇道,“真打进来了?”
“嗯,”呼那策将丝帛缠好,见狐狸张开双臂想让自己帮忙把衣服都穿好,不由得额角青筋绷紧,“自己弄。”
“灵镜的族民早就转到禁地周边了,我在此处,桑沐那家伙再强也破不了阵,”姬眠欢撑着从软塌上起身,顺滑银发落到缀着朱砂痣的肩头,“不过哥哥放他们进来,是什么意思?”
呼那策绝不可能输给桑沐,姬眠欢饶有兴趣看着他,伸手递出一件新衣裳,软声道:“疼,哥哥帮我。”
接过衣裳的呼那策沉默许久,抬眼看了眼凑到面前眼睛亮亮的狐狸,沉着脸将衣襟上的扣子展开,“手。”
这件衣裳繁复异常,一丝不染的白外染着雪青,向右掩的前襟绣着暗纹,长袖上镂空宝石以珍珠串连。
束腰上的犀比更是精致异常,两只九尾狐模样的银饰口衔鸽子蛋大小的湖蓝宝石,左肩雍容簇着洁白绒毛坎肩。
银丝垂落,霜睫如花,容颜又俱稀世精致,捻笑看过来不像妖。
说是仙也有人信。
“若非此时外头大长老慌乱的声音如此大,”呼那策扣好姬眠欢腰间的华贵犀比,“我以为你要去赴宴,而不是上战场。”
“谁说我要上战场了?”姬眠欢勾着呼那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侧脸搁卧呼那策肩头,蹙眉病恹恹道,“我受伤病重,上不了战场,得哥哥保护我。”
“我也不行,”呼那策暗自勾起唇角,他伸手碰碰那张漂亮的脸蛋,“我已是强弩之末。”
外头的声音噪杂,可侵扰怎么也进不了镜宫,只能委屈首当其冲的长老宫殿被虎族洗劫一空。
“我早就告诉过长老们,要早一点搬走,”姬眠欢抿着唇双眸微眯,他的指尖点点呼那策的唇,“哎呀,这下哥哥也失手了,都怪哥哥往日威名太强,长老们可真是错付了。”
姬眠欢看着面色如常平淡的呼那策,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亲了一次又一次。
“哥哥怎么这么坏啊。”
姬眠欢本来就不打算一帮到底,让虎族一直威胁着灵镜,也能减少长老对他的逼迫,若是真把虎族解决了,那群老东西越发没有后顾之忧,就会把心思全部投到自己身上。
“跟你学的,”呼那策扶正姬眠欢衣裳上落下的一串珍珠,“他们想一点力也不出,只靠你。”
一想到姬眠欢身上那道口子,呼那策眼神微暗。
“我不喜欢他们。”
“这次大出血咯,”姬眠欢偷偷笑起来,化成一只小狐狸跳上呼那策肩头,催促道,“快快,带我出去看戏。”
肩头的狐狸唯恐天下不乱,呼那策点点他的额头,“装得像点。”
镜宫结界外一片狼藉,呼那策掩去身形四处探查,大长老宫中果然已被桑沐翻了个底朝天。
桑沐沉浸在突然而来的胜利里,指挥着手下将一件件来不及带走的法宝拖走。
“哎呀,那不是大长老最珍视的裂天鞭吗,平日里都要挂在宴席旁让大家瞻仰的,这个手镯也是好东西,”姬眠欢嘀嘀咕咕,眼里尽是痛快,嘴上不忘假惺惺,“可怜,恐怕是大长老的半个家底吧,真是让人落泪。”
他两只狐爪把呼那策肩头的衣料抓得极紧,不然早就乐得掉下去,呼那策怕自己动作太快,肩头的狐狸说不定真会乐极生悲掉下去,便避开伤处将他抱在怀里。
离开之前,桑沐身后那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让呼那策多看了几眼。
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很怪异的熟悉感,却始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细细看了几眼将这感觉记下,才转身往禁地走。
“狼君!”庾琛在禁地口焦急地踱来踱去,见呼那策前来时不由眼前一亮,直到看清呼那策怀里那一只奄奄一息的九尾狐,他脸上的笑僵硬起来。
“这是,王上?”
庾琛不想承认,可这偌大一个灵镜,确实只有一只九尾狐。
“受伤了,需要静养,”呼那策面色冷硬点点头,他的手指拂过姬眠欢头顶,声音不自觉放轻,“接下来,灵镜还要看长老们了。”
他说着,突然蹙眉咳嗽几声,紧绷着背指尖颤抖,呼吸时都像疼得牵连心肺一样,拓拔燕玉正清点妖将的伤势,见呼那策这般心里一揪,快步上前隔开庾琛道:“王上不宜再上战场了。”
拓拔燕玉肃然转头看向庾琛,“如此灵镜少两将领,还要劳烦长老了。”
“这……”庾琛的话还没开始,呼那策忽然弯下腰,一副要吐血的模样。
拓拔燕玉心中一惊,只觉得天要塌下来,咬牙抱拳道:“王上如今情况担忧,属下承凌长老之情,以王上的安危为首位,恐怕亦不能再全心指挥。”
“如此灵镜近日之战,都要劳烦大长老。”
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庾琛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着拓拔燕玉风风火火带着呼那策去疗伤,他望着乾坤戒里空了一半的法器,心里像在滴血一样。
“长老,我们还要去应战吗?”从姬子夜背后缩出来的赤娆小心翼翼问。
虎族破不了禁地的结界,全族在这里也算安稳,原本长老殿就是为守护全族而建立,故而挡在灵镜入口处,身后是历代王精心浇筑结界的禁地。
是一片绝对的安全区。
若是他们不想应战,虎族在雪天耗不了多少天,届时灵镜就可重启护族大阵,休养生息。
可是被带走的宝贝就回不来了。
庾琛狠狠攥紧手上的戒指,恨声道:“如此被欺辱,我狐族怎能忍下,必战!”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谁能替他冲在最前。
再三叮嘱呼那策要好好休息,拓拔燕玉不放心地将两枚清心丹交给他,要走时,呼那策突然开口道:“十六今年冬日就要化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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