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叫观照两仪镜，两仪是什么呐，是阴和阳，是有形和无形，是善和恶……但谁说，一体两面，一定是对立互斥的……？”

纸瓦的话让三三愣住了，也被点醒了，“阴阳互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形神归一，无亦有，有亦无，善恶无界，一念之间。观照两仪镜是一体两面，被打碎了一面，反而真正成形，同时，也脱离了原有形态的束缚，它活了……又没完全活……这——…不就是，荧惑？”

话一出口，三三自己都吓一跳，伸手按住了嘴巴。纸瓦很轻地笑了起来，“小桃花好聪明呐……”

荧惑在现代可以治，是因为现代人对异化突变普遍认知良好，不会极端排斥载体，载体的精神保持稳定，就不会失控狂化，也就不会无续地释放异变灵能，这样对环境的感染就能控制住。这是双向的循环，即使是异变的荧惑，原本也只是希望被接纳的生灵。

那荧惑在这里……能治吗……？

“小桃花知道荧惑的成因，那也应该知道，现在的观照两仪镜，就像一个你们人类的小朋友，它本身并不是什么妖邪之物，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并维持在让所有人都觉得合适的范围……它需要接纳和引导，需要相对而言比较长的时间去累积经验，它需要启蒙……”

三三点点头，又怔住，颤着手指指着自己，激动得跟门口那只大公鸡似的，“这……不会是你说的，我到这里来的必然原因吧……我我我我又不是幼师专业的！”

纸瓦又捧起茶杯很佛系地笑起来，“天机不可泄露呀小桃花……”

三三还想再问，纸瓦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沈昔月跟篾匠站在院子里，四周的空气都尴尬地要结冰。

“那个……尊使？”

篾匠唰地递给沈昔月一张纸，动作迅捷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腰里拔了一把刀出来。

沈昔月吓愣住了，没有立刻伸手接，篾匠很不耐烦地往他眼前杵了杵，“看！”

沈昔月赶忙接过来，恭敬地低头细看，纸上嚣张的狂草写着，“镜子不能卖掉！”

“……晚辈明白前辈的顾虑，正是因为知道镜子现在的状态不稳定，所以才要请求前辈们帮助。清波殿若开了，观照两仪镜难免不落入有心之人的眼里，现在的封印已经极度脆弱，皇兄不可能把这样一个危险因素继续放在京都，若能重新封印或销毁自然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可我们并没有合适的地点和人选来做这件事……”

唰的又是一张纸。

“猫崽子就知道甩锅，想得美！实话告诉你，那镜子与沈家还有几千年的因果缘法，现在甩了，将来都报应在子孙后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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