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漆黑的泥沼浑噩之地，充斥着刺耳的怪笑和哀嚎，只有陆家的宴席上才有光亮，可那光亮映照之下，四周俱是面容模糊的幽游鬼怪。

那不是你的亲人啊！

小小的沈昔月想喊，可在那个空间里，发不出自己的声音，他哭着在那个可怕的地方乱走，看见了，浑身伤痕，握着刀站在黑色雨里的如酒。

三三抬头看向如酒，如酒愣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地摇头，“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不记得。上一世小时候的事，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来……”

沈昔月继续组织着语言，断断续续地说着。

“其实，我觉得那时是如酒救了我，否则我很可能迷失在那个空间里，再也出不来。”

那之后，沈昔月大病一场，迷糊间好像看到母亲和小姨大吵了一架，醒来后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因为害怕母亲会阻止自己偷溜出去找小姨和哥哥，小沈昔月生平第一次对母亲撒谎，绝口不提在清波殿的遭遇，被追问也只说因为生病都不记得了。

如酒在冷宫蚕室休养了一年，沈昔月一直觉得她有些奇怪，那孩子从来不哭，也不会笑，像是不知道疼，活似一具木偶。但沈昔月还是很喜欢找她玩儿，起初陆诗瑶会阻拦甚至训斥他，后来渐渐地，就当没看见，听之任之了。

一年后如酒回到了陆诗玟身边，沈昔月有时会在清波殿看见她，那时候他以为如酒不过是小姨身边的实习小宫女，后来才听说，陆诗玟暗中豢养着一大批死士，其中不乏小孩子，如酒就是之一。

贵妃弑帝风波后，沈昔月在清波殿封锁之前进去过一次，就是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了观照两仪镜的样子，也因为差点被镜子蛊惑而仓皇逃走。

那之后，他就开始关注和调查那面镜子，从而一点点了解观照、荧惑、灵能异化。

关于鬼市，他是从陆诗玟那里听说的，小姨在世时，没有对他避讳过这些，但真正接手陆氏暗线，是从母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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