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冷静点，不一定会这么糟糕的不是吗？如果她一直在接受治疗，那应该也会有随身携带常备药物的习惯吧……”

白的话让沈皊冷静下来，“……你提醒我了。三三的镯子……那是伯父留给她的，所以她一定会随身携带，镯子上有放备用药的小胶囊……”

“啊……郁李三三你个神经病，又，随便乱发脾气……你可怎么得了啊，你个怪物……”

靠着墙滑坐在地上，三三感觉脑子很涨，像有条虫子在脑袋里钻来钻去，疼得让人烦躁，烦躁得让人厌恶。

耳边隐约响起医生的话——“要尝试着喜欢自己……”

三三忽然想笑，“喜欢……？是什么啊……连学着回应别人的好意都费劲……我讨厌死自己了，怎么会有我这样的怪物……”

抱着胳膊埋首痛哭，三三习惯性地摸向左手手腕，以往熟悉的金属手感不见了，孩子愣了一下，抽噎着抬手细看，发现一直戴着的镯子不在手腕上。眼泪太汹涌，三三擦了两把，根本擦不完，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一边压着声音哭，一边浑身寻摸，还是没找到，情绪一下就崩了。

如酒一直在院子里飘着，她知道三三为什么突然生气，那孩子很聪明，尤其擅长察觉一些极细微的破绽，她应该是知道了，所在的这里，是一个观照。

而且，还是个以她这个鬼王为目的的观照。

其实如酒自己也是不久前确定的，她发现这里没有鬼的时候，也探查到了空间边界，现实的世界是没有规划四维固定形态的边界的，只有划分性界限，而且，界限没有唯一形态，只有观照或芥子空间需要用形似肥皂泡泡的框架圈起来——这肥皂泡泡一样的边界固然脆弱，却也是禁锢那些可怜灵魂最强的枷锁，毕竟，没有人有那个勇气和狠心，去打碎自己的梦……

“遑论自己……别人，又哪里忍心去打碎啊……就算不是像我一样的罪人，你不也是……不忍心吗？”

三三的哭声和尖叫传来的时候，沈昔月还在书房里对着灯枯坐，听见哭声立刻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暗门直接到了后山房三三住的屋子。

他的判断是对的，所以他赶到的时候，府里负责服侍三三的丫鬟婢子都还没过来。

“三三！”

沈昔月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墙边抓着头发拿后脑勺不断撞墙的三三，连忙顺手抓起一个绣墩冲过去，一边用手护住三三的头一边拼命把绣墩塞在她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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