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忽然有些愧疚，原来即使是原本不相关的世界，不相关的观照，世界规则也依旧具备默认约束力，她最初那种抱定了自己只是局外人旁观者的观念，一开始就是错的。

无论在哪个时空，一个人的存在，一段关系的产生，都是会伴随着相应的改变的。一个改变，必然激起涟漪，会引起其他的改变。这些改变的效应，就算不是立即的，在眼前的，也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因为不断改变引起的共振，重新回到你身边。

不该逃避的，总之逃不掉，还不如早早面对呢……三三又有点沮丧。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在同情我吗？还是觉得我这样你得负什么责任？你瞧不起谁呢，嗯？！”九儿掐着三三的下巴摇了摇，眯着眼睛的样子十足的恶女范儿。

三三咽了咽口水，果然萌控只是基本，对她而言，帅的才是一击必杀啊。

“在你们去开清波殿那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段从今往后的，曾经的我。”

话说出来像是病句，但三三明白她的意思，九儿这是梦见了观照之外的自己曾经的经历，等于梦见了前世。观照中的她，是外边那个她的一个镜像，也可以说是一个分身，可能在某个契点，分身和真身之间产生了强感应，导致分身出现了提前觉醒的态势。

那这就跟之前，三三误打误撞地，和沈皊通过梦境相连的情况不一样了……三三和如酒互看一眼，如酒叹气，明明是自己随手送的东西，为啥到三三手里就解锁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隐藏属性？九儿这里又是没有啥参考意义的经验值，花簪的用法还得三三自己去琢磨了。

“……对不起啊……”

九儿忽然轻轻地道歉，三三摸不着头脑，挠头，“啊？”

“不是对你……是以前那个你……”九儿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我梦见了，总是躲在别人身后的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全都失去的……失去我爱的人们，失去我的自尊，连是非对错都一并丢掉，却还是——…想抓住，明明已经失去的东西。我可能……就是不甘心被夺走了那些从前一直包围着我的盾牌吧……就连唯一一次想要勇敢点去争取，都搞成了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在那样的结果面前，从前的如酒算不算无辜，但至少……我不是个无辜者，即便不谈家国社稷人命官非，仅仅是对于从前的她的人生，我也不能说我无辜……从前我以为没关系，我不是加害者，至多只是……知情人。现在看来，我的旁观和退缩，也是逼迫你的元凶之一。所以对不起……是我的罪，我该早点承担的……每次都心怀侥幸，要你去顶替承担，甚至有时暗自嘲讽，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就是你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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