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自然跟着去，三三还呆呆地坐在草地里。

如酒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陪着三三。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三三双手慢慢拢向头顶，花簪落下，海藻一般的长发披散开来，她颤抖着把脸埋进膝盖，“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只是想诈一下，我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让人承受不来……”

“啪”的一声，三三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如酒刚刚把她拽起来，直接给了一耳光？

“……姐？”

“这就承受不来？郁李三三，别让我瞧不起你。”如酒很久没有用这样森冷的语气说话了，“从今而后，你会触及比这更残酷的真相，难道每一次都要等你做好心里建设？后悔的事……上辈子我们这些人已经经历过一次，这辈子不需要你再来体味。”

“郁李三三，你说过，你是为我而来，那我就请你认真一点，不甘、痛苦、后悔……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把你的不安也暂时给我丢到身后，没有时间给你犹豫和后悔，上了这趟贼船你只能给我往前划！我要真相，哪怕多么残忍，上辈子活得不清不楚，那这辈子，你得让我死得明明白白！”

萤火虫在身边汇聚盘绕，三三仿佛又看到了第一天相见的如酒，红衣似血，黑甲寒光，身后烟沙沉渊的黑暗，眼中，鸿蒙破晓的光明……

三三忽然觉得，也许不该太过纠结是谁要她来此，要她做些什么……或许，神明希望她自己能找到，可以做的事——当你有了目标和信仰，世界就有了光。

“我答应你，我愿意，为了真相，赴汤蹈火，勇往直前。”

一番折腾，人仰马翻。

等一切安置妥当，天都快亮了。

“沈罹月这身体素质不咋样啊……再不醒，沈昔月都得把地板跪穿了。”

三三打着呵欠缩着肩膀，吸溜着鼻涕蜷在台阶上，她身后，是王府里的佛堂——也是个隐秘的，陆氏祠堂。

沈昔月昨儿半夜就进去跪着了，估计有好多事要想，好多话想跟母亲和小姨讲吧，总之到这会儿也不见出来。

如酒则是被三三派去九儿身边听墙角去了，那对儿笨蛋情侣，三三去接触也不合适。

“因为能轻易进入别人的梦照就被认定是镜灵？那我……算是什么？”三三抓头，小时候她也误入过观照，这会儿更是直接穿越进来了，那她是不是比沈昔月合适当镜灵啊？总觉得陆家两位前辈……这判断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另有印证呢？

“陆家原是八大世家之一，也许本来就和镜子有些渊源，应该是另有印证。”如酒并未解除视野共享，和三三就这么隔空聊着天儿，“贵妃娘娘通过王爷能轻易进入梦照这件事，开始怀疑王爷的灵质属性，这么说也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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