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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那一瞬，发生的事让他整个人生就此偏航。

赤月部落突袭凉州城，引爆了和他们的纸艺铺子在同一条街上的烟花作坊。

因为他当时跪伏在地上，倒塌的门板将他护住，他捡得一条命，小师弟和师父，当场毙命。

战火硝烟，残垣断壁，黄土血腥。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从废墟中爬出来，目之所及，皆是一副人间地狱景象。

他在飘扬的纸灰中抬头望天，忽觉得这一切如此荒诞，又如此让人着迷。

然后，他亲眼看到了，这世间最绝美的一景。

那是白云深赌命的一剑，一剑穿城飞花，退敌三十里。

世人皆叹这无双功绩，几人知这一剑之后，世上再无白云深。

他知道，因为那满城空荒之中，他是殓了白云深的人。

无人祭奠，他是奠他的人。

尽管只一把染血的白纸，他也送了故人最后一程。

纸蝶纷纷，随风而去，又在燎城战火中枯朽成灰。他就望着那些燃烧的蝴蝶，桀桀狂笑。

“你不该骗我……若是那时你说，我是没有才能的，我应该就早早死心了……是你让我生出这许多痴心妄想的，白云深，所以，是你的错……是你的错啊……”

“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是白云深的错……”

蛊师喃喃自语，三三摇头叹息，“一心执念，疯魔至此。”

“你说我疯了？”蛊师忽然眼色清凝，“我清醒得很！”

“投敌，入蛊，把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说你活得清醒？！把过错推给白云深，你又得到了什么？再怎么费心追逐，你也学不到他万分之一，连他的影子也不及，陈启，你真是可怜！”三三的声音似乎带着重叠和回响，沈昔月有些担心，但看着她再次变得全黑的双眸，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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