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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在，怎么都到不了团灭的程度吧。”

三三的声音传来，如酒回头，就见孩子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热。”

能不热么，除了伊贝母的棉被，郊游组是把所有能拿来盖的东西都压她身上了，没被热死也得压死了。

伊贝母给喝懵过去的几人盖上毯子，三三已经裹着九儿的狐裘站院子里望天儿了。

“……他们大概明天早上才能醒。”伊贝母跟三三说了一声，“你的精神损耗非常大，也需要充分休息。”

“嗯，谢谢。”三三乖乖应着，但看样子并不打算回屋去睡。

伊贝母就走近了，和她并排坐着，仰头看天。

大漠的夜晚，星星真的很美。

如酒掂了掂那还剩大半坛的长醉，仰头灌了一口，眉毛一挑，“哟！真不错，比陛下的御酒像样多了！”说着咕嘟咕嘟豪饮起来，末了把酒坛子往桌上一墩，抹了把嘴巴，“痛快！”

“……但愿长醉不复醒……”三三念着半阙律，眼睛里是柔软的琥珀光。

“长醉易求，谁能真正不复醒……”伊贝母淡淡一笑，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苍凉，“若你知天地有灵，连生死，都不再是绝对界限，逃得一时，一世，逃得过永恒吗？总有一天还是要醒，因果循环终究会来，该面对也还是要面对的。”

三三蜷成一团，把脸搁在膝盖头上，对伊贝母轻轻地笑，“……其实你一直都明白的。”

伊贝母抬眼与三三对视，在她那双清澈的瞳眸中，照见了自己的模样。

三三还是轻笑，“大家都明白的……”

人生如酒，甘甜辛辣，都是你我心甘情愿选择喝下。所以，自然不光要享受那酒醉一刻的恣肆痛快，纵情无忧，也必须要接受，宿醉酒醒的头痛难忍，和寻常日子里，堆积如山的鸡毛蒜皮。

还有酒，就不算太糟。

且饮，且醉。且醒，且活。

一杯，敬苦痛。一杯，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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