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四十四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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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呼呼大风扑了迟寻满脸，吹的他眼睛发红。

大概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他掏出一支烟想要点上，但冻的冰冷的手指不断颤动着，让他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最后火苗终于燎着了香烟，他哆哆嗦嗦的吸了一口，烟柱在寒风中抖成了一条曲线。

真奇怪，他想，自己的手怎么这么不听话的一直在抖？怎么连吸烟这么容易的事情都做不好了？

真是没用。

低头正要把唇再次凑上去，手里那支烟却忽然被一只独属于女人的纤细的手猛地打落在地，与此同时声嘶力竭的哭喊响起：“江肆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有心思忙着抽烟！”

烟头落在雪地里很快被雪水熄灭，迟寻看着那早夭的香烟，闭了闭眼，心头涌起一股不知道属于什么的情绪，冷淡出声：“他为什么会死，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尚婕泪流满面，崩溃大吼：“是！我有罪！我不应该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让他被那些小混混缠上！但你是怎么对他的？他明明都已经回家了已经安全了，你为什么要把他赶出去？为什么？！”

接着便是捂脸大哭：“是我们害死了他，是我们……”

不是自己，跟自己没有关系。迟寻在寒风之中冷漠的想，是江肆自己不检点，又喜欢多管闲事，才会和尚婕在大雪天里搂搂抱抱惹他误会，如果不是这样，他或许不会把江肆撵出家门，江肆也不会横尸街头。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江肆自己的错。迟寻坚定着内心的想法无意识地对自己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尽管身边死了一个小情人，迟寻的生活还是照常进行，开会，工作，领导对他诚惶诚恐的下属，应付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的父亲，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做的游刃有余，因为这些年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只是回到家再没有那个人迎上来时，他会有一刹间的晃神，又或者在大街上碰到与他背影很像的人，他会停住脚步默默注视良久。

……他其实怀疑江肆并没有死，因为尸体脸部严重毁容根本认不出来是他，而虽然DNA已经确认身份，他仍然会觉得这个人是假死，就是为了逃离自己。

何必呢，迟寻垂下眼眸，自己都说过不要他了，自然不会再拘束他的自由，他完全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瞒天过海。

这天与合作公司领头人的晚宴上他再次见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带回家的男模，结束时男模非常上道的挽住他的胳膊，朝他眨了眨眼：“迟总，我跟您一起回家？”

迟寻应允了。他素的太久，该有点改变了。

只不过这一晚做的兴致寥寥，无论玩什么花样用什么姿势也始终无法找到感觉。草草了事之后他赤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点了根烟，看着那个男模起身去扒拉衣柜：“你干什么？”

“迟总，我的衣服都脏了。”男模指了指地上散乱的衣物，“我想找件衣服穿。”

迟寻垂下眼帘，没应声，算是默许了。

只是男模寻找过程中无意般说了一句：“迟总最近心情不好？”

迟寻眼神微冷：“怎么说？”

“听说跟了迟寻好多年的小情人死了，”男模据实以告，“虽然上回我就看出来迟总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总还是会伤心的吧？”

迟寻捏了捏眉心，喉结滚动：“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猜测我的想法。”

男模立刻噤声了。

迟寻便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开始出神。

上回男模见到江肆是在他死的那一天，江肆看到自己往家带人习以为常的出去‘散心’，却没想到会遇见尚婕，更没想到会被他误会，然后赶出家门。

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带男模回家，那江肆是不是就不会……

男模走过来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想法，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迟总，我先走了？”

迟寻眼眸定定地凝在那件大衣上，良久才突然启唇：“谁让你穿这一件的？”

他的嗓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难言的情绪，但男模并没有听出来，只是微微懵然道：“我觉得这件挺好看的就穿了……怎么了？”

怎么了？迟寻将燃烧的香烟紧紧攥在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寒声道：“脱了。”

男模不知所措：“迟总……”

“我让你脱了！”迟寻突然怒吼出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迅速漫上血红，“谁让你动他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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