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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觉得宿主又在骗自己, 系统单方面冷战自闭去了，弘烨无奈地耸耸肩，难得说了实话, 蠢东西偏偏不信, 能怪得了谁呢？
在这件事情当中他的确没有过多插手，只将关磴暗中倒向七皇子之事透露给了封国公。
宣肃举兵谋他倒是有所预料，毕竟以他目前名声倶毁、被皇帝厌弃的情况, 想走正规途径几乎不可能。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行事, 与他往日里展现出来的心机深沉略有出入, 弘烨只当他是被接连的挫折打击到了, 以至于移了心性。
而将计就计搞出这么大的一场戏，全是封国公他们的谋划, 只能说有群才智过人的家人, 真的很省事。
经此一事也可以看出, 皇帝的确是信任着国公府, 没有搞明宠暗防那一套，关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也放心交给他们去办。
“此次全靠烨儿机灵, 及时发现七皇子的阴谋，不然的话蛮族大军破关而入, 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被□□践踏。”封大哥高兴之余还不忘为小弟邀功。
封国公年少时就从军, 肚子里没有太多的文采，此刻只用力地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欣慰地道：“做得好, 不愧是我的儿子。”
只是他这体形, 弘烨站在他跟前跟小鸡崽子似的, 尽管老父亲已经收了大半的力道, 也被拍得小身板晃了两晃，痛得吡牙咧嘴。
“相公！”封国公夫人吓得脸都白了，一巴掌拍在他肌肉虬结的手臂上，横眉怒对，“烨儿可不是你手下那些兵，也不知道轻着点？”
尽管夫人这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但在孩子们面前被打，封国公还是感觉有点失颜面，不过谁叫他自己先做错了事呢？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认了。
见到祖父吃瘪，这半年里在边关被-操-练得不轻的封淮，当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封大哥悄悄捶了儿子一下，自己却也忍俊不禁，随后笑声感染了全家人，连弘烨都应景地扯开了嘴角。
封国公平安归京，之前想落井下石的人家就倒了大霉，他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不顺眼就直接打上门去，将当家人揍上一顿。
而这些人自知理亏，连状都不敢告，甚至都不敢说挨了封国公的打，问就是不小心摔了。
至是他们到底是怎么摔成这样，不但嘴斜了，连眼眶都青了……你是吃海水长大的啊？管得倒宽！
不过蛮族虽然被击退了，却没有伤筋动骨，若是打探到京城的变动，得知边关空虚，随时都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封国公只在家里呆了三日，就不得不打包行李，再次踏上征程，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大孙子。
这还没有撒欢几天呢，又要去荒凉的边关吃土，封淮整个人都焉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自找苦吃的，悄悄地躲到了他们的行李里。
九皇子是在三天后才被发现的，此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藏在一个只留了几个小孔的箱子里，备了干粮和夜壶，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那味道简直绝了。
如果不是他遗漏了一点，藏身的箱子是部队拿来装粮食的，随着行程的加进会逐渐消耗，说不定等他到了边关都不会被察觉。
“我才没有疏漏！”盛夏的天气关在箱子里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九皇子被抬出来时已经有点脱水了。
可即便他整个人都几近虚脱，还不忘爬起来替自己正名，“是你们只有装粮食的箱子能藏人好吧？”
这倒也是，军中都是糙汉子，除了身上穿和衣服和兵器，多一点行李都没有。
至于说换洗？这种天气丢河里随便搓搓，往树枝上一搭，第二天自然就干了可以继续穿，哪里需要带那些累赘东西？
“殿下跟着臣等做什么？”封国公也是服了，皇上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要不是发现他的人没有冲动行事，这时候他恐怕都被当成奸细就地格杀了。
补过水又洗涮干净，九皇子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精神十足地道：“我要去参军！”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殿下别闹了。”封国公只当他是孩子话，扭头就下令命人送他回京。
“我是认真的，舅舅！”九皇子此举是下定了决心的，不然也做不到咬牙苦撑过这几天，此刻更是打起了亲情牌。
“虽然七皇兄犯了大错，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对，父皇的确极宠溺我，我不想再被人当成废物，所以才想去边关做出一番事业。”
封国公劝了一夜都没有劝动他，又不忍让人强押着他返京，最后只好修书一封加急送去给皇上，暂时将他带着上路。
本以为他吃不了急行军的苦，到时候自己就先打了退堂鼓，不想九皇子竟咬牙坚持了下来，倒叫他刮目相看。
之后再给皇上去信时便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终叫他得偿所愿，隐姓埋名在军中历练。
而在京城，随着七皇子党羽被逐一剪除，朝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封国公府
事情已经过去近两个月，接连落了两场雨后天气开始转凉，弘烨不出意外地又一次病了。
此次的症状算不上很重，不过喉咙痒痒的想咳又咳不出，难免叫人心烦意乱，不知怎的这天他突然想起了傻小子。
便把平安叫进来，吩咐道：“去请唐大公子过府一聚。”
小厮脸上有慌乱一闪而过，忙低下头，道：“公子莫不是忘了？唐公子已经回清全寺出家去了。”
弘烨何等敏锐，立时便察觉到不对劲，盯着他的眼神转厉：“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本公子身边不留欺瞒我之人。”
平安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道：“公子恕罪，小的当真不能说。”
“母亲命你瞒着我的？”弘烨瞬间了然，轻咳了两声，对旁边吓得呆住的小丫鬟吩咐道，“去请夫人过来。”
女子应喏后匆匆奔了出去，平安见他面色还算平静，小心翼翼地道：“夫人瞒着公子也是为您好，公子……”
“你倒还有心情操心另人，是不是本公子最近待你太温和了些？”弘烨手指在按在桌上，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平安倒吸一口凉气，死死地闭上嘴不敢再劝，心知自己确实逾越了。
自从年初开始，公子虽如往常般喜怒无常，却不再肆意处罚下人，别说是他，整个院子里侍候的人都松泛了许多，他们的确该收敛些了。
封国公夫人来得很快，应该是路上已经听丫鬟汇报了先前的事，她进来时眉头紧锁，面带忧色。
“烨儿……”
“唐玉衡到底出什么事了？”弘烨打断她的话，开门见山道，“还请娘亲如实相告。”
封国公夫人知道瞒不下去了，犹豫再三后，才窥着他的面色小心地道：“那孩子是个苦命的，宣肃起兵那日，不幸遇到叛军……去了。”
弘烨呼吸一滞，封国公夫人顿时紧张起来：“这世上之人各有天命，许是缺了点缘分，烨儿你切莫太过伤心了。”
然而出乎她预料，小儿子并未受到打击，只怔了怔便缓了过来。
“死了啊！罢了……”弘烨叹了一声，道，“娘亲不该瞒着我的，毕竟相识一场，我很该为他收敛，去坟头上一柱香。”
咦？莫非自己想错了，烨儿对他当真只有朋友之谊？
封国公夫人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温声道：“烨儿放心，娘命人用了最好的棺木，替他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以后年年都会使人前去祭拜。”
“娘有心了，”弘烨点点头道，“等我身体康复了，想亲自去祭拜一番。”
“应该的，那你要好好休养。”封国公夫人也不去想平常此等事情总让小儿子避忌着，一口便应下了。
之后母子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见他面露倦色，便放他去休息，神色轻松地起身离去。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当夜弘烨便起了高热，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太医闻讯匆忙赶来，一连三剂药下去都没有效果，最后只能无能为力地对着他们摇头叹息：“小公子这是存了死志。”
“烨儿——”
屋内顿时哭喊成一团。
到了傍晚弘烨却突然清醒过来，眼神清明、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
一家人却并没有感到庆幸，眼底反而藏着浓重的悲伤，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
“娘亲，大哥，我要走了。”弘烨一句话就说得众人破了防。
封国公夫人用力捂着嘴不停地呜咽：“烨儿……你就这么狠的心，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你这是挖为娘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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