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傻,贵人每次都说是猫走丢了,哪有每只猫都是走丢的道理,他分明是不喜欢它们了,就把它们都扔了。”忍冬埋在裴朔雪细软的毛里蹭了蹭眼泪,越说越伤心,不知是不是胸口的疼痛被他用语言发泄了出来,他哭得忘我极了,没多会就哭湿了裴朔雪背上的一片毛。
“都说养猫如纳妾,是要给聘礼的,贵人白捡了这么多只猫,没给半口小鱼干就算了,还都始乱终弃……呜呜,都说妻不如妾,贵人对待小妾都这样……以后对待夫人不是更加残忍……呜呜呜。”
裴朔雪从愤怒到心虚再到麻木,只需要忍冬短短的几句话时间。
他生无可恋地垂着脑袋,任由忍冬抱着自己控诉着自己的种种恶行,已经没有半点再去争辩的力气。
裴朔雪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忍冬还魇着呢。这奇异的发散思维,一口一个俗语的妙语连珠,在他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敢说出半个字的。
[算了。]裴朔雪安慰自己:[大度的人从不和疯子计较,自己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贵人上次还说要把我送走,每一只猫他都叫‘三斤’,是不是把我扔了,他再捡一个听话的回来,也叫‘忍冬’……”忍冬兀自难过着,抱着怀中的绵软全当是个靠枕,哭得忘我之际呜呜咽咽地不知在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鬼话,顺手就捞起裴朔雪的尾巴,擦了擦脸。
敏.感的尾巴顿时被一串泪水浸湿,留下一道明显的水痕,附带着那像是被扔进勾芡中的黏腻感,一直念着清心咒仰着脖子装死的裴朔雪猛地惊坐起,嗷呜一口咬在了忍冬的肩膀上。
真是半分也忍不下去了!
[你完了,居然拿我的尾巴当擦布!]裴朔雪费劲地抱着尾巴呼呼,狠狠地剜了忍冬一眼。
[很好。等我变回去就把你丢掉!]
31 松木香
靠着窗边的小藤篮上铺着一层软布,软布上团着的一只白毛小兽正阖着眼。
喷香的槐香酥饼味丝丝缕缕地往裴朔雪鼻子里钻,非勾得他睁开了眼睛。裴朔雪脑子还是蒙的,嘴巴却很实诚地去叼眼前金黄的酥饼,却在对上来人一双明亮的眸子后吓得松了嘴,愣怔了两秒后,拔腿就往忍冬的写字台上跑。
[是赵鸣鸾!救命啊!]
裴朔雪尖叫着一头扑进忍冬的怀里,脑袋拱落了他手中的毛笔,整个埋在他的臂弯里,两只耳朵委屈地塞了一半进去,只留下一点小绒毛露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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