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上）

碧落在山洞中一边吃着蘑菇，一边偷偷看着穹林。

每一块蘑菇碰触他嘴唇的时候，都让他生出一种异样的悸动。

有一点他羞于承认，却又不得不说。

那就是尽管穹林的吻来得猝不及防，甚至带着侵犯意味，但他是喜欢的。

一种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喜欢。一种曾经丢弃、复又寻得的喜欢。

这难道就是红鸾口中的竹马之情吗？碧落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穹林还要对他做这种事，他依然不会拒绝。

吃饱后，碧落用藤条在穹林的上方织出一张吊床躺了上去。他想帮穹林挡一挡雨。能挡住多少，是多少。

穹林终于能平仰着躺一会儿，抬眉就见碧落正趴在上面。

他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却一颤一颤地，分明在从藤蔓的缝隙里向下偷看，像个觊觎糖瓜又腼腆羞涩的孩子。

这让穹林忍俊不禁笑了一声，他悠闲地把双手枕到脑后，与碧落闲话起来。

“你夫君他——”

“别总你夫君，你夫君的，”碧落不悦地将穹林打断，“他有名有姓的，直呼就好了。叫他池孤鸿。”

穹林神情有一点古怪，难堪又无奈的眼神四处闪了闪，道：“那——就叫他凶手吧。”

听碧落没什么异议，穹林又继续问：“那凶手本也是凡人之躯，为什么他能修魔呢？”

碧落不再向下偷看了，把头歪到了一边，不带丝毫感情地解释：“与仙双修过的凡人，就不再是凡人之躯了，我们管他们叫半仙。”

穹林恍然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碧落：“你猜到了？”

穹林倨傲地笑了一笑，“并不难猜。”

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空气有一种不寻常的凝固。

碧落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他揣摩不到穹林突然提起他“前夫”的意思。

只记得红鸾说过，凡间女子是要从一而终的，否则会为人不齿。

那男子呢？男子似乎可以三妻四妾。

那嫁过人的男子呢？是要从一而终，还是也可以——

等一下。碧落脑子一转，为什么我要想嫁不嫁的问题，我不能娶了他吗？

虽说现在我好像压制不了他，但那主要是因为仙元不在，只要我拿回仙元，对他还不能为所欲为了？

碧落越想越远，思绪像脱了缰绳的马。想着想着，不禁臊得脸红心跳。

想到人家并没表露出要与他成亲的意思，自己倒急着去想谁上谁下了。

而且这一想不要紧，他脑海里不停浮现出穹林不着寸缕的样子。

碧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想象得出这样的画面，还想得如此清晰。似乎只要他愿意去想，就能想象得到每一个细节。

甚至他都能想象得出两人欢好的情境。

只是到这一步，不论他怎么强行去勾画，脑子里都勾画不出他在上的画面。但是却可以勾画得出穹林步步占有他的每一步。

碧落喘息越来越重，羞愧感也越来越重，好像自己正无耻地做一件亵渎穹林的事。

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想把那些羞耻的画面尽数敲出去，但越敲，那画面就越清晰。清晰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觉出被抚摸的异样。

碧落羞得眼润，死死咬住唇，好像有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在舌下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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