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上）

天上响起惊雷，雨越下越大。碧落被穹林反转背过身，按在了石壁上。

他由着穹林将他的衣衫褪尽，痛苦地闭紧了眼。

穹林的手锁在碧落的肩上，五指好像都要深陷进去。碧落依然顺从，而正是这样的顺从，反而惹起了穹林更深的怒火。

“为什么！”穹林嘶吼起来，“为什么明明不愿意，就是不反抗？就因为我是穹林吗？就因为你欠我的，所以我做什么你都听之任之吗？”

碧落没有丝毫反应，好像在用行动回答他，就是听之任之。

这让穹林彻底失控。他像只愤怒的小野兽一口咬上碧落的肩，血立刻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碧落猝不及防，紧咬的牙关骤然迸开，痛哭出声，他再度强行忍住后，细碎地吟道：“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神尊说了，被下了仙咒的凡人，更容易堕落成魔。所以，一定是那仙咒，害得你心性紊乱。如果这样补偿你，能消除你心里的恨，我——可以。我真的不想你也变成魔。”

穹林听着听着，嘶咬的动作越来越缓，最终停住。

待碧落说完，他慢慢将碧落松开，犹豫地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被下过仙咒，所以是可以修魔的？”

碧落点了点头。他无心去揣测穹林这句话的意味，依然闭着眼趴在那里，继续由着穹林放肆。

而穹林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周遭只有雨声，也只有雨水不停落在他身上。

须臾后，碧落意外地睁开眼，正想回头时，就感觉穹林将衣服重新披回到他身上。

碧落更加缓不过神，他错愕地转身，却见穹林立刻背过身去，似是不敢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

这让碧落难以置信，方才那个将他按在石壁上、极尽羞辱、意欲轻薄之人，转眼竟变成了不敢亵渎他的谦谦君子。

他一头雾水，但也只能暂且放下，赶紧先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不料刚刚整理妥当，就听穹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还不等碧落反应过来，穹林一把抽出长剑，向着自己的左手砍去。

顿时血光一现，穹林的左手小指，刀斩离身，落到了地上。

碧落吓得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他边喊边冲上去，颤抖地拾起那截小指，去抓穹林的左手。

穹林却把左手背到身后，毅然道：“冒犯雨神，理应受罚。还请雨神暂留我一条贱命，待我完成了未了之事，这条命任凭雨神处置。”

“处置？”碧落急了，扯着嗓子吼，“我的处置就是你把手给我伸出来！”

穹林没见碧落这么凶过，一时无措。他呆愣着，由着碧落拽过自己受伤的左手。

就见碧落匆忙将那截断指接了回去，口中吟着法诀。

渐渐地，穹林感觉到手指断裂的伤处有一点灼烧之感，那感觉一点点蔓延，直蔓延到整个左手，包括小指的指尖。

这时指尖传来一丝轻柔的触碰。

“有感觉吗？”碧落问。

穹林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碧落着急地在穹林左手上按了几下，又掐了掐小指尖，“疼吗？”

穹林依然摇头。

碧落又急又慌，将那小指尖含到了嘴里，咬了一下，“疼吗？”

穹林还是紧崩着一张脸，“不疼，再咬狠点试试。”

碧落急得眼都红了，生怕自己吟错了诀，当真咬得更狠了一些，含着那指尖再次模糊不清地问：“疼吗？”

穹林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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