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手术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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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床头的台灯发出泯灭晦涩的光线，诡谲又怪异，晃晃着照进人心里，带来惊惶与不安。

卓阳昏睡中感受到不明视线的注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刚巧对上一双关切认真又麻木悲怆的目光。

“止燃？”卓阳唔了一声，刚从睡梦中清醒还来不及反应。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时，内心已经窃喜又激动，扑到面前的男人怀里，被男人牢牢抱在胸膛前。

“对不起。”韩止燃嗓音嘶哑，下颌抵着卓阳的额头。“别太难受，以后还会有的。”

卓阳不明所以，不知道身上的男人为什么道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卓阳向后挪动身体离开韩止燃的怀抱，接着才小心询问：“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的事......”

孩子怎么了？

卓阳惘然的张口，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却，一张小脸变得煞白：“怎么了？止燃你说啊，孩子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好像很为难，说话时吞吞吐吐：“孩子可能保不了了，必须得引产打掉。”

“为什么啊，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不是说他发育的很好很健康吗？为什么要打掉？”联想到先前的几回，卓阳以为打掉这事是韩止燃的意愿，毕竟他本来就不想要。

但接下来就听韩止燃的话语继续：“上次检查还记得吗？医生拉着我一起讨论，你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当时告诉你说没有问题，让你好好休息，其实不是这样，我撒了谎，那时医生就跟我说可能保不了。”

“不，我不信！怎么可能？”卓阳错愕。

他才刚刚恢复希望，刚发誓要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阿姨也在期盼，怎么就这样残忍，突然告诉他一切都该结束？　“有什么理由，为什么说保不了？”

韩止燃长叹一口气：“检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胚胎有脱落的风险，因为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又总是乱跑乱动。发育的是挺完整，但是很迟缓，你不觉得现在好几个月了看上去还是像没有一样很奇怪吗？”

“如果，如果只是不显呢？”

如果只是不像方施彦那样，只是不明显呢？

“卓阳，我知道你难受，你想要欺骗自己。但我重金聘请的医生很专业，他们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他们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有问题。”

男人看上去沉痛又悲哀，一点不比身旁的小跛子少：“我也难以置信，可事实就在那里。我把你留在这里，安排这么多人守着你，照顾你，就是想看一下有没有可能让你恢复过来，让胚胎继续生长发育，可是你我都尽力了，并没有。”

“胚胎没有继续生长，医生说就算保留生产的时候也会是死胎。你一定要等着孩子出来血淋淋的场面吗？到那个时候对身体的损伤一点不比现在少。”

卓阳如哽在噎，嗓子像是塞了一团黄土，沙喇着说不出话来。

小腹部又开始抽搐，好像一切都顺应着韩止燃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的说法对照上了。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讲讲？！”卓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即便是知道留不下来并不是因为韩止燃不想要，他还是感到难过和悲伤。

“你先冷静下来，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卓阳手脚并用挣扎，可他的闹腾对韩止燃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三两下就能化解。

台灯的暖光照在床上的两人身上，韩止燃怀抱卓阳，将人紧紧拉到自己胸膛前，安抚似的劝慰：“你以为是我不想吗？你总是一惊一乍，容不得刺激。如果当时我告诉你，你会怎样想呢，会不会有很大风险，再一次出血？”

“我没有办法，只能等你先平稳下来。甚至我也在想万一你能恢复好，孩子能保住呢？可是保不了就是保不了，事实就放在那里谁也无法改变。”

“这不是你的问题，性格方面敏感内向，遇事总容易慌乱，之前不知情状况下多次外出都促成了现在胚胎发育的停止。可我知道你不会是故意的，你比任何人都难过，我也一样。”

韩止燃轻拍怀里人的脊背，看上去深情又动容。

卓阳脸埋在韩止燃肩膀处，哭得喘不过气，伸出的手臂无力的耷拉着，胸膛不断起伏，身体止不停地颤抖。“不......不要......别这样......”

“会好的，会好的。”韩止燃下颌与卓阳相贴，“以后还会有的，这个先打掉好吗？你稳住心态，不要再哭，不要再难过。如果还是这个样子，就算我们有下一个孩子，也可能会发育停止，还是需要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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