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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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阳沉默了。

他看蒋冶一脸认真，神态不像有假，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在一起。

蒋冶原来不是那么讨厌他么？

从头到尾不都只是一场怜悯和厌弃，不想他留在韩止燃身边，不想他妨碍白月光和韩止燃在一起，所以才会频频带他离开的不是吗？

一个这么暴躁粗糙的人，能主动放手，为了爱白月光而成全韩止燃，可以说是深爱至极，连自己都未必能这么坦荡做到。

现在自己谁都不爱了，又何必继续留下他，他又不会再妨碍任何人。

“我不会再打扰任何人，你放心，我会——”

“小跛子，你看着我，你抬头看看我。”蒋冶握住他的手，将卓阳的手强行放到自己的胸膛前。

那里肋骨下三寸的地方碰碰直跳，温热又剧烈，震颤的嗡鸣顺着骨头传进了卓阳的耳朵当中。

“你看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得希望自己变好变温柔吗？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迁就别人，从未思考过让自己受委屈而来包容别人。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主动改变的人，我做过梦，梦到我变成了你想要的模样，变成了人人都会喜欢的模样。”

他的心跳太大声，手掌也过于发烫，卓阳指尖都被烫红，匆忙将手缩了回去：“我并没有要你受委屈......”

“没有委屈，没有！”蒋冶立马摇头。

他想要说清楚，不是为了卓阳受委屈，不是因为他而不得不包容，而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才想变得更好，可是那些话到嘴边就怎么也理不清楚：“你从来没让我受委屈，是我喜欢你，才想要改变，从没觉得委屈。”

他祈求卓阳还像先前那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不问，就每天准备好一桌饭菜等待他回家。

他们一起看电视，一起晒太阳，水壶里泡着温热的花茶，就这样平静又安稳的度过余生。

可终究不过黄粱一梦，清醒以后的卓阳心里已经没了任何人，又或者，他在混沌意识不清时，心里也是没有任何人的。

“对不起，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卓阳呢喃着不经意的字字句句，蒋冶却又觉得字字诛心。

“陪着我吧，求你留下来陪我，不要走，不要想离开这件事，我太孤独了，太害怕一个人，从来没有人不顾一切关心我爱我。”深渊里太黑暗，蒋冶渴望陪伴。

“其实我认得出来，后来的我完全分得清你们谁是谁，所以我现在求你留下，不是因为你像谁，而是你就是你，因为你的个性，因为你的温柔。”

蒋冶承认第一眼见到小跛子时没有认出来，那时他的太冲动，只要有一点相似就会不顾一切往白月光身上带。

但当他见到白月光时，他就轻易认出来了两人，他们并不一样。

白月光坚韧倔强却内敛敏感，小跛子温吞柔软却自尊自重。

现在面前的小跛子眉梢落了块刀疤，看人时乖巧中多了几分羁傲，已经不能再和从前一样被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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