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健全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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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有点小，不过环境还可以，我每周末都会收拾，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徐长空把卓阳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在这里的大学进修，为了省钱干脆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租低廉的公寓，水电设施齐全，交通也很便利。

美中不足的就是地方比较小，但是因为时常有收拾，房间很干净，视觉上看并不邋遢，反而有些空荡荡的冷清。

卓阳低下了头。

他没想到会被徐长空捡到，也没想到对方在得知他只身一人，没有居住的地方时会热心收留他。

“徐医生，其实你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不管你吗？”

身后跟着的人低着头，愧疚和歉意写在脸上，徐长空干脆转身，大大方方安慰卓阳：“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就我这一个认识的人了吧，我不管你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

“不，不会的，我会注意......就是很麻烦，还要给你添乱。”

“你安心住吧，先别想麻不麻烦。我早出晚归惯了，每天都很忙，一天可能也就晚上会回来休息，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住白不住。”

在卓阳看来徐长空其实没必要管他，也没必要施舍他。他这样的人自生自灭就好了，何必又麻烦别人？

“可是徐医生——”

“别可是了，不要嫌弃我这里的环境就好。哪有人跟我一样，这把年纪还过的这么拮据，同龄人都买车买房了，我一个学医的还在上学。”

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泛着金属的光泽，徐长空还是一如既往风度翩翩，笑起来像温和古玉一样静默夺目，观之可亲。

“我不会嫌弃，徐医生已经非常非常好了，真的是很好的人，也很友好......”

卓阳匆忙摇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面前的男人带到了沟里，本来要拒绝的话语都变成了不嫌弃的解释。

他一股脑说着徐长空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个人，拼命解释自己不会嫌弃这里的环境，直到徐长空笑着开口打断，他才总算停歇。

“好了，说点别的吧，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要去哪里，又打算做些什么？”

这句话把卓阳问的哑口无言。

他从没想过有以后，也没有想过之后该何去何从。

说出来的话都像卡了刀片，卓阳喑哑着嗓子，忍痛慢慢开口：“徐医生，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只是个赝品而已，是颗微不起眼的稗子。”

“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也没有家人。世上没有还活着爱我的人，我的未来也不会有人真心关注。”

“六年前的冬天我就该死掉了，多活这几年已经受了很多罪，遇到了很多我无法判断对错的事情。”

“有很多比我优秀比我更好的人，他们都可以顶替我的位置，我的死活没有任何意义。”

“......”

徐长空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卓阳阐述。

他看到了卓阳的自暴自弃，看到了卓阳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看到了卓阳对一切都变得毫无兴致，看到了卓阳最渴望的是被人尊重。

于是徐长空收敛了笑容，沉了脸色认真看着面前的人，用自然又平淡的语气开口：“既然生死没有意义，那为什么不试试活下去呢？为自己而活，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将卓阳留在了公寓。

徐长空本想自己出钱养活卓阳一段时间，之后再慢慢安排他的后事。

但耐不住卓阳实在太过客气，对他过于友好。

压根不用自己动手房间就会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甚至每次回家都能吃的上热乎的中餐。

卓阳不知道在用什么办法跟这里说外语的人交流，凭自己的努力在楼下找到了一个清理油污的工作。

和之前江城最边缘找的活儿一模一样，需要下力气，又脏又辛苦。

徐长空后来才发现这件事。

他特意从校区赶了回来，将一身脏污、气喘吁吁的卓阳拖回公寓，接着将人塞进洗浴室，恼火地督促他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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