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赤月的猎物 *

下了马车，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宅门下，若无仰头注视着金匾上铿锵有力的“金府”二字。

林管家一脸看穷小子的神情，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嘀咕了一路了。带着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徒回去，都不知道要怎么哄金正地才能让他别把自己给剁了。

“林管家回来啦？”

门口小斯上前招呼了一声，把林管家的思绪拉了回啦，他冲小厮点点头，又看了眼若无，无奈地长叹一声，上前招呼道：“若无大夫，请跟我来。”

若无跟着林管家走进了金府，不出所料，宅门之内无一不是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林管家边走边低声嘱咐：“等会儿见了老爷，记得行礼，患病的是我们老爷最宠爱的幺女，你可千万要仔细些。”

若无跟在他身侧，默默听着，不时颔首。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得厅外。

林管家：“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若无就按着吩咐站在门口，虽然没进门，但他听力异于常人，即使站在门口也能将屋内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

林管家：“老爷。”

金正地：“苗大夫来了？”

林管家弱弱应道：“回老爷，苗大夫出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苗大夫的徒弟若无先来看看。”

金正地的声线当即显出怒色：“区区一个徒弟就把你打发了！黄毛小儿有什么用！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这是不把我金某人放在眼里吗？嗯？！”

林管家语气平和：“老爷息怒，九姑娘的病情发展得快，耽误不得，咱不能干等着。他要是没这家伙事儿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儿。先让他看看，等苗大夫回来了再请他来复诊。”

金正地沉默片刻后，语气平缓些许：“那先这样吧。”

林管家：“哦，还有。”。

金正地略显不耐烦：“还有什么？”

林管家：“他是西陆人，苗济仁的远房亲戚。”

金正地对此兴趣寥寥：“西陆就西陆，懂得看诊治病就成。”

“是。”

林管家应声出来后，笑对若无：“若无大夫，老爷有请。”

若无跟着对方进门，只见厅内上座着一位膀大腰圆一身华服的男子，心想果然和自己想像的差不离。

金正地看到若无，立刻起身，满面笑容迎上来：“哎呀，若无大夫，有劳、有劳。”

若无看他这快速转变的态度，心中暗嘲凡人虚伪，却也不露声色，拱手拜道：“金老爷，晚辈若无，是苗济仁的学徒，今日家师碰巧出诊不在家中，实在慢待了。”

金正地和颜悦色：“哎，若无大夫何出此言？自古英雄出少年，时常听闻苗大夫的徒弟妙手回春，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势，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可见传闻不假。”

若无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四环郎中的学徒，再如何妙手回春，这传闻也不可能进入眼前这人的耳中。不过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凡人的虚情假意，莞尔笑道：“承蒙金老爷错爱，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金正地：“那就托付给若无大夫啦。”

若无：“金老爷言重了，治病救人、职责所在。”

金正地冲着门口朗声唤道：“林管家。”

“是，”林管家匆匆进门冲着若无低声道，“若无大夫，请随我来。”

若无拜别金正地，跟着林管家，深入宅院，来到一处内院，院中假山流水、百花争艳。

正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林管家带着若无过来，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里迎了出来一位妇人，当她的视线落在若无身上时，足下一顿，愣是怔了一刻。

林管家忙上前介绍，若无便给这九姑娘的生母三夫人见了礼。

三夫人带着若无若无穿堂入室，来到九姑娘床头。

若无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女，看着十六七岁，面色苍白，奄奄一息，不用看，也已经有了定论，确实是是最近兴起的血虚之疾。

他本想直接开单写方子，但方才金正地言辞中流露出对苗济仁没有亲自出诊的不满，这金家在城中又位高权重，为保苗家周全，若无还是故作认真地对这九姑娘仔细检查了起来。

他又是把脉又是察颜观色的，事无巨细无可挑剔，本想做做样子，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让他在意的地方。

九姑娘的项上两点红印，看似伤口，却也看不出是被什么东西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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