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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生死诀别 * 白衣金瞳

赤月的声音越来越小，任凭若无听力再好，也是越来越听不清了。

随着若无手中赤月的手重重滑下，他的语音嘎然而止，若无瞪着一双泪眼，发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用力摇动赤月似要将之唤醒。

“我听不见了，你醒醒，怎么说了一半就睡了，你快醒醒，你别死，你说过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若无的话音越来越响，后面变成嚎啕，“我不准你死！你不要死！”

即便如此，赤月也是毫无要醒来的迹象，反倒是他体内残存的邪气缓缓溢出体外，形成一道黑色雾霭，四散开去。

若无看在眼中，想到赤月说过他没有灵魂会归于尘土，急忙用手去抓，他想把这些外溢的邪气塞回赤月体内，可四溢的邪气又不是洒落的豆子，拢一拢塞回去，怎么可能？

若无左右阻止不了邪气的外溢，心急如焚体内无形之力奔涌乱窜，面对离开的赤月他已经束手无策。

无计可施的若无唯有仰天长啸：“你回来！”

随着他这一声呐喊，奇迹竟然出现了，若无体内金光一闪，以他为中心四散开去，恍若一朵绽放的巨大秋菊，赤月外溢的邪气被定住了一般，凝滞在了半空，不回去，也不扩散。

下一刻，从若无体内散出的丝丝金光捕捉了赤月外溢的邪气，最后汇集到了若无面前，若隐若现出现了赤月的身形。

若无双目圆睁注视着对方，欣喜若狂，扬起泪湿的嘴角：“赤月！”

“若无。”

再次听到赤月的声音，若无欣喜若狂，泪水却是来得更加汹涌了。

“你刚才干什么吓我？”他含泪扬起嘴角质问对方。

“我没吓你，”赤月指了指石台，“我确实已经死了，即将灰飞烟灭。”

若无顺着赤月的手指转头看去，确实，赤月的身体就跟沙堆似的，已成齑粉正在松松掉落，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们彻底吹走似的。

若无拉回视线紧盯着赤月：“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赤月抬起双手，看了看，也是一脸迷茫：“这看起来，像是灵魂，可是，我不应该有灵魂……”

若无不想深究，只要赤月没有灰飞湮灭，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你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看着若无一脸期待，赤月正要回答，忽然身后射来几缕曙光。

“赤月。”若无忽然面色一沉。

赤月看他一脸忧愁疑惑道：“怎么了？”

“你，变淡了……”

赤月再次抬手，发现原本就若隐若现的双手确实更为通透了，他回头看了眼东方，喃喃自语：“还真是啊……”

“真是什么？”

“灵魂。”赤月笑笑，“想不到，作为妖的我竟也会生出灵魂。”

他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一道金光乍现，身子不由自主地悠悠升起。

“你是不是……”若无注视着徐徐向上的赤月朝他喊道，“要去幽冥转世了？”

赤月低头注视着若无，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不到须臾，他便身子一沉，稳稳落在若无面前，“我是妖，就算有灵魂，冥王也不会让我转世的。”

“那刚才……”

赤月笑笑：“我还不习惯突然变成灵魂的样子，骨头都没了，轻的很，一不小心被风吹起来了。”

“那道金光难道不是要接你去幽冥吗？上次你带我去九环看灵魂也有那道金光。”

赤月：“不一样，你记错了。”

若无：“那这是什么光？”

赤月满不在乎应道：“不知道。”

他说完往若无衣襟里一钻：“我现在不能晒阳光，你让我躲躲，我怕再这么暴露在阳光下，会消失。”

若无一听，忙把衣襟捂得严严实实。

他低头对着衣襟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帮你？”

怀里传来赤月的声音：“不用管我，只要不晒日光，我想我应该可以保持这个状态。”

若无听了大喜：“你是说，你可以留下来了？”

“应该可以吧。”

两人说话间，一阵清风拂来，扬起赤月肉身留下的齑粉，还真是灰飞烟灭。

面对这漫天飞舞的齑粉，若无不再那般伤心，他默默注视着它们随风而去。

方才赤月说不能晒到太阳，若无想到自己用做卧房的琨珑暗道内暗无天日正适合赤月。

虽说是暗道，但因为是掏空了山体，从上而下做了悬梯，其实里面还是非常宽敞。

若无放出赤月后，笑着问他：“怎么样？”

赤月环顾四周，舒展了一下他若隐若现的身躯：“同样是住山洞，你这洞府倒是别有洞天。”

若无：“不是让你点评我的山洞，我是说，你在这里觉得怎么样？”

赤月伸手看了看自己，又闭上双目感觉了一下才道：“不错。”

“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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