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祐历练10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墨染的云层如棉絮般层层叠叠布满苍穹，虽已鸡鸣却不见一丝晨光。
黑暗中一片寂静，一辆满载的马车在不平的路面上压出嘎吱响声，不紧不慢驶入军营。
车夫是个中年男子，左眼蒙着眼罩。他熟门熟路将马车停在了伙房门口，纵身一跃从马车跳下，一瘸一拐走到马车尾部卸货。
这时伙房里跑出了个火头军边跑边招呼：“来啦？”
车夫没有答话，将手搭到马车装满蔬菜的罗框上，火头军急忙伸手帮忙。
六大罗框菜很快卸完，车夫走到路边的罗框旁，又和火头军一起将两摞空罗框装上了马车。
车夫坐上马车，回头随意道了声“走了”。
火头军看车夫要走，忙朝他喊：“明日可以少送一筐。”
车夫勒住缰绳回头问：“怎么？”
火头军骄傲应道：“听说那些临时来援助我们打仗的，今日便要走了，皇上还给他们送行呢。”
“皇上给他们送行，你得瑟什么？又不是给你送行。”车夫数落完，又问，“皇上走不走？”
“没听说，估摸着还得再呆几日吧。”火头军紧跟着嘱咐，“记得送新鲜的，那可是给咱们皇上吃的。”
“天天说，我什么时候送过不新鲜的？”车夫一脸嫌弃说完马鞭一抽又道：“走了。”
“走好。”火头军朝他挥手道别。
给军营送菜的车夫走了没多久，这天就下起雨来。
这雨越下越大，到了晌午，便成了瓢泼大雨。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日子。”
军营里穿着蓑衣的人三五成群得朝大帐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嘀咕。
大帐前，搭出了一个平台，想来是给赵大他们送行用的。
不多久，平台前便整整齐齐站满了人。
“皇上驾到。”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雨声。
雨中，穿着蓑衣的将士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平台。
只见一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雨水像溪流一般从斗笠流下，仿佛在他面前遮了一张水帘，看不清他的脸。他身侧跟着一人，与他一般打扮，一样也看不清楚相貌。他们身后紧跟着几人，清一色的蓑衣斗笠。
“哪个是皇上？”下面有人私语。
“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的，离他最近的应该就是内官总管田敬天。”
“你倒是清楚。”
“他俩在琨珑山的时候我见过，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从身形上看，准没错。”
台上，田敬天走到福仁前侧，朗声道：“肃静！”
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这雨声可就显得更大声了。
福仁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众人朗声道：“诸位虽非我大祐将士，却在我大祐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抛头颅洒热血，实乃真英雄，令朕敬佩，请受朕一拜。”
福仁向台下所有人拱手行礼，起身后又道：“诸位，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众人回礼起身后，赵大牵着马走到台前。
赵大抱拳行礼：“皇上，就此别过。”
福仁颔首：“后会有期！”
赵大跃上马背，扬鞭而去。紧跟着，杨家两兄弟励忠、励孝，余靖宇等琨珑山一杆氏族子嗣纷纷与福仁道别。
台下人越来越少，直至送走了琨珑山所有的英雄们。
……
再说那跛脚独眼的车夫，一路将马车行至城外田间一处偏僻的农舍，他前脚刚将马车上的罗框卸下马车搬进家门，后脚就下起瓢泼大雨。他冒着大雨将马车停好，安顿好马匹后，冲回了农舍。
在门口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屋内两个盖着棉布的萝筐里缓缓出来两人，此二人正是福仁和田敬天。
车夫跪地行礼：“草民谢建城参见皇上。”
“快快请起。”福仁赶紧扶起谢建城。
谢建城递给福仁和田敬天一人一件蓑衣一个斗笠：“马匹已经备好了，出门便能看到，草民便不出去了。”
福仁朝他拱手：“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谢建城抱拳：“皇上保重。”
两人穿好蓑衣斗笠，走出农舍，跨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扬长而去。
……
军营大帐内，两人脱下蓑衣和斗笠。
莫畏强：“有劳二位了。”
两人异口同声：“能为皇上、为大祐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莫畏强看着门外的瓢泼大雨感叹：“希望皇上吉人天相能顺利回朝。”
冒充田敬天的人道：“皇上定能顺利回朝，我看田总管也非等闲之辈，竟能如此精确得算出何时有暴雨。”
莫畏强忍不住感叹：“皇上和田总管实非等闲之辈啊。”
……
赵大带着人马出了西都一路朝琨珑山奔去。
数日后，赵大一行回到琨珑山。
“兄弟们，后会有期。”
随着赵大的一声喊，一行冲进琨龙山后四散开去，各奔东西。
……
皇都之内，陈广源府上。
陈广源问宋长荣：“皇帝在西都有什么动静吗？”
宋长荣行礼应道：“据探子回报，自打皇帝几日前为那帮临时助阵的江湖人士送行之后，至今尚在西都，西都近日连日暴雨，恐怕以皇帝的体格，想走也走不了。”
陈广源边琢磨边道：“好，让他老实呆在那里，待我再筹谋筹谋。”
宋长荣诡笑：“将军英明，如今老天都不帮他，看来这天下唾手可得了。”
“报告将军！”门外传来一声高声。
陈广源满口嫌弃：“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进来慢慢说。”
侍卫进屋行礼：“皇上他……”
陈广源不耐烦得问他：“皇上不是在西都吗？出什么事了？”
侍卫：“皇上回宫了。”
“什么！”陈广源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变得焦躁起来，“确定吗？”
“已经进宫了，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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