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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上来，轻着点，别让我疼

皇后娘娘既已发了话, 阮青此时再想争辩也于事无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澜含冤被拖走，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萧自衡察觉到他的异样, 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无须自责，后宫之事，真相对错本不重要, 而是看皇后、皇上愿意相信谁。”

阮青闷闷不乐, “唉, 此番也算萧自琛兵行险招。不过这云澜真是傻, 为了这么个主子丢了性命，大抵是不值得的。”

萧自衡笑了笑, 露出看破一切的眼神,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即使是英雄, 也难过情关。”

阮青怔愣一下，“你是说，云澜对三殿下......”

萧自衡垂了眸子, “略有耳闻。”

好一场闹剧演完，萧自琛神色如常地拜别皇后娘娘, 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般缓步离去, 倒留下萧自铭在原地唉声叹气、大呼可惜。

“云澜美人，你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啊？”萧自铭响起云澜那巧目盼兮、言笑晏晏的可人模样，又想起他伺候自己时的销魂滋味, 不由得一阵心疼肉痛。

龙成桑久站在他身旁沉了脸色, “谋害皇子乃是大罪, 他无权无势, 又没人肯为他出头，难免遭此横祸。”

萧自铭“啧”了一声，“只是可惜了了，本王每次去群芳楼，都免不了要听一听他的‘游云山’，那叫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唉，终是美人香消玉殒，本王乐趣不再。”

龙成桑久忍无可忍，几乎要把桌角捏个粉碎，“群芳楼......殿下，经常去么？”

萧自铭愣了愣，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本王天潢贵胄，又正值壮年，寻花问柳有什么不对？难道得天天闷在府中与你相对？”

龙成桑久终于是彻底黑了脸，粗暴地将人从座上拉起来，不由分说地拽出了旗缙宫。

萧自铭没他身量高、气力大，被拉的踉跄几步，刚要骂，便看见宫门外站在赏雪的萧自衡和阮青，顿时住了嘴，咬牙跟上龙成桑久的脚步。

阮青抱手看着，露出了一丝姨母笑，“殿下，这俩人有点不对劲啊。”

萧自衡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狗男男罢了。”

他极少如此直接地贬低一个人，把阮青逗笑了，好奇地凑上来，问道：“这么说，殿下你之前就知道这些事？”

萧自衡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这么关心他作甚？”

阮青丝毫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为自己吃到了瓜而高兴，“没有呀，我就是觉得，大殿下那么狷狂自傲的一个人，想必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怎的对龙成桑久......”

剩下的虎狼之词他没敢说，但结合之前上班时被女同事强迫着看的一堆狗血耽美小说，已经脑补出了一部南疆太子爱上灭国仇人的戏码。小黑屋强制爱带球跑的情节走了一遍，嘴角都笑到太阳系去了，直到腮帮子酸了才缓过神来，正好对上萧自衡嫌弃的眼神。

“啊，不好意思，我街边小话本看多了......”阮青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他。

萧自衡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没事多看点正经书，明日我就喊王乾将你那些话本拿去卖了。”

阮青如遭雷殁，“哎！你怎么这样？自从我有这个小崽子以后，你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让碰，现在还想把我的话本卖了，我活着的乐趣都没有了！”

眼看他要闹，萧自衡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好了，知道你闷得慌，宫外大旱，父皇为此寝食难安，我特地请命前去查看，到时候带你一道去，如何？”

阮青眸子亮了亮，欢呼雀跃，“好耶！我早就想出去了。回京后每天过得无聊死了，正巧再过几日我轮休，到时便跟师父请个假，咱俩溜出去玩玩！”

萧自衡摸摸他的小脑袋，淡笑道：“你现在也是有官职的人，又马上要做爹爹了，怎的还那么贪玩？”

阮青瞪了他一眼，“怎样？你有意见？”

萧自衡赶忙道：“岂敢，夫人开心最重要，想去哪玩夫君带你去便是。”

他这话宠溺深情，听得阮青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钻进他怀里，“天冷，回去你给我做火锅。”

“不能吃那么勤，昨天才吃过，今日喝粥养胃。”

“我不管，你做不做？不做我今晚就不吃饭了，你儿子也别想吃，哼。”

“好好好......”

萧自衡将人裹紧大氅里，在雪地中一路互相打趣，欢笑声回荡在呼啸的风雪中。

与此同时，一位在自己弟弟和弟媳面前大丢面子的皇子被拖拽着往绥桐宫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惊讶的目光，有些羞恼地顿住了脚步，狠狠打掉前面人的手，喝道：“成儿，你放肆！”

龙成桑久转过身来，沉默地看着他。

萧自铭叹了口气，“好啦，好端端地又生气，发什么疯？”

“并非无端生气。”龙成桑久凝视着他，“大殿下说话不算话，成儿心痛，这才气恼。”

萧自铭有些烦躁，“本王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的说话不算话？”

龙成桑久沉默良久，直到雪在风帽上落了厚厚一层，才开口道：“殿下，成儿想问问您，您这些年，有没有把我放在过心上？”

萧自铭很奇怪他会如此问，“那是自然。凭良心说，本王对你不好吗？自从本王带兵灭了南疆，父皇便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提醒本王斩草除根，可本王哪一次没有护着你？”

龙成桑久提高声音，喝道：“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自铭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龙成桑久上来，摸摸他冻得冰凉的脸，“我记得我十二岁时，有大臣来熠王府，当时见了我，还笑着问我是您的什么人，您是怎么回答的？”

萧自铭喉头滚动了两下，没说出话来。

龙成桑久苦笑一声，“您说，我是您的小战俘，将来要嫁给您做夫人的。”

萧自铭垂了眼帘，“玩笑话，难为你一直记得。”

龙成桑久摇摇头，伸手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

萧自铭浑身都僵硬了，想推开他骂一声“胡闹”，可手刚触碰到那宽阔的胸膛，便又生生顿住了。

龙成桑久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殿下，无论你之前喜欢过谁，宠幸过谁，成儿都不在乎，我只要您往后心里有我便好。”

萧自铭脑中一片混沌，连自己是怎么回到绥桐宫的都不知道。

直到龙成桑久将他扔到了榻上，又温了一壶酒，作势要喂他喝下，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拒绝：“成儿，我们，不可以......”

龙成桑久顿住，苦笑一声，“我知道，我既不能像阮青一般为您诞下皇嗣，也不能在官场上为您出力，我能做的，只是用些下作手段，为您登基抹除障碍罢了。”

萧自铭愣愣地点点头，“这已是很好，你不必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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