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乾沉痛地点点头, “柳河村一事目前还无法得知是不是与他有关联，但此番他既然来了惠州，若真是如殿下所料与外族勾结, 定不会无所作为。”

萧自衡长叹一声, 拍拍他的肩，“辛苦你，我这几日在这里蹲守, 本以为他会把潜龙寨作为和图是蛮的联络点, 现在一看竟是我算错。”

王乾摇了摇头, “非也。殿下可还记得柳河村的牛二？我回了凉州城后跟新上任的刺史要了柳河村近两年来的户籍录, 您猜怎么着？”

萧自衡不耐烦地乜了他一眼，“不要打哑谜, 有什么直接说。”

王乾连忙道：“户籍录上写的那座府邸原本的户主, 是苏继生。”

“苏继生？”萧自衡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眉头紧皱细细思索, “萧自琛身边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

王乾叹了口气，“确实，咱跟萧自琛斗智斗勇那么多年了, 他身边的那些爪牙都基本摸清了底细。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在意，还是殿下你叫我去调查那座府邸的底细, 我才顺藤摸瓜去查了这个‘苏继生’, 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王乾顿了顿，眸子微沉，“这个‘苏继生’, 是萧自琛身边那个老太监苏公公的远房堂弟。”

萧自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此话当真？”

王乾笃定地点头, “我将那地契拿来了, 万万是抵赖不了。他一开始还嘴硬不肯承认，后来我用了些小手段才招了。”

“这么说，萧自琛确实曾参与，至少授意了柳河村的事？”

萧自衡微微握紧了拳头。虽然他这个弟弟平常贯会伏低做小，也尽量不显露锋芒，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狼子野心，若是有这个翻身的机会，就算赴汤蹈火，萧自琛也要去试一试的。

“今早探子来报，萧自琛带了一队随从上了鹞子岭，至于来不来潜龙寨，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好了。”王乾笑了笑，冲他眨眨眼。

萧自衡脸色微凝，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两人从天亮等到天黑，潜龙寨里除了一群山匪喝酒发出的聒噪，还有就是敲锣打鼓助兴的乐声，震得他俩脑子都疼了，萧自衡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会来了。”

王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应该啊，我们这次行动的很隐蔽，殿下甚至连护卫队都没有带，事事也都亲力亲为，没道理会走露风声。”

萧自衡叹了口气，“他老狐狸精了，你我都明白。事不宜迟，既然无果，再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今日我们便下山，将此事报给你父亲，如果萧自琛真有如此打算，那么边关很可能要再度大乱，须得让他早做准备。”

王乾点了点头，道：“明白。”

交代完，萧自衡对他使了个眼色，“走，先进暗道，与夫人汇合后我们从暗道直接进凉州城。”

王乾笑了笑，“殿下也真是高瞻远瞩，当年修这条暗道劳师动众，不知道引来多少言官上书劝谏，现在看来真真是明智之举了。”

萧自衡淡笑一声：“走罢。”

两人进了暗道，刚一合上洞口的泥土草皮，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飘散了出来，扰得油盏的火芯都微微颤动了几下，萧自衡有些奇怪，立刻加快了步伐朝密室走去。

“阮青？”他猛地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呆愣在原地。

榻上，阮青蜷缩着身子，脸颊通红，眉毛痛苦地皱成一团，脖子上赫然出现一个青色的多足虫印记。

“阮青，你......”萧自衡连忙上前将他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阮青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抬起眼皮看他。

“殿下，疼......”

“疼，疼，哪里疼？”萧自衡手足无措地抚摸他脖子上那个印记，心里针扎一般疼。

王乾上前来，细细端详了一下，惊呼道：“殿下，这好像是萧自铭的青衣卫才会有的东西啊！”

他这么一说，强行将萧自衡的神志拉回来了些许，望着那个颜色愈来愈深的印记，不由得低声喝骂：“萧自铭，竖子！”

“当务之急，王乾，你赶紧将夫人送回京都，石元明医家圣手，或许有办法医治他......”

萧自衡话音未落便哽咽了，王乾头一次见他失态，一时间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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