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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界山村，唐妩娆心情沉重地回头望去，脑海里还是那个灰色的梦镜。

木清淮迟疑了一下，问道：“不是它，是她，对吗？”

唐妩娆牵唇笑笑：“木师姐，陪我走走吧。”

这次是真的走走散散心。

唐妩娆走在前面，方向是凡界山，木清淮静静陪在一旁，没有说话。

侯桃儿或许是个好人，在动手杀人以前都是个好人，但一念善，一念恶，拿起屠刀的那一刻，好人就变成了恶人。

有些恶人是纯粹的恶，残害无辜，不知悔改。

有些人却是情非得已，被人心逼到了恶的那一边。

她不知道侯桃儿是哪种情况，但她相信唐妩娆的判断。

随着季节变换，凡界山上草木凋零，绿色逐渐被枯黄取代。

走了许久，唐妩娆脚步微顿：“木师姐，你不问我为什么放过凶手吗？”

木清淮淡淡道：“我相信情有可原。”主要是相信唐妩娆不会善恶不分。

唐妩娆与之对视，心情复杂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放过侯桃儿是对是错。

可是看过那个少女的一生，看过那一人一狗相伴的日子，她实在是硬不起心肠。

便自作主张成全了小土狗的忠心，也宽宥了侯桃儿的恨与怜。

对那个梦境中的小女孩来说，在娘亲走后，那只小土狗的的陪伴恐怕是生活里最珍贵的东西吧。

可是那些人把这份珍贵的陪伴给毁了。

人啊，总是轻易就能把别人的美好毁去。

木清淮走快两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我们回宗门交任务吧。”

唐妩娆摇摇头：“难得出来一趟，我们晚几日再回，走，我带你去山上看看。”

大山是她的家，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知道走哪条路能避开人，顺便也避开祖母和族人。

初冬，山里的人少了，小动物们却是最繁忙的时候，它们要贮存食物过冬。

偶尔有几只山雀被惊起，捧着松子的松鼠从枝头跃过。

山林寂静，脚下踩过枯枝，发出一些响声。

走到半山腰，唐妩娆停在一个虚掩的山洞外。

“木师姐，敢随我进去吗？”

木清淮蹙眉：“有何不敢？”

她们又不是第一次钻山洞了。

唐妩娆挑眉：“不怕我这个妖害了你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人好似就对她毫不设防了，有些信任来得没有原由，却又在彼此心底留下层层涟漪。

信任，多么难得。

木清淮默了默，心说这是怕就能行得吗？

她如今只有练气初期的修为，而唐妩娆已经是金丹后期，想要害她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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