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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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家主?”

端坐在舒服车厢里头的江辞卿闻声回神, 抬眼看向斜坐在车架上的阿福。

阿福稍侧身、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快到门口了。”

江辞卿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

视线顺着掀开的车帘往外望去,天际不过蒙蒙亮, 泛着凄冷的雾黑,青砖大街却已是车水马龙, 幸好都是些地位不低的贵族、世家、朝臣, 做不出推攘插队的事,皆仍由车架慢悠悠往里头挪。

江辞卿看了片刻后便觉得索然, 虽是她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却半点提不起兴趣来,甚至思绪又一次飘远到别处……

又想到竹林那夜, 银发女人半是无力半是懒散地依靠着在自己怀中, 指尖勾出脖颈项圈, 让Alpha被迫低头往下, 薄唇擦过耳垂,不等江辞卿偏头逃避,问出意味不明的句子,用沙哑气音抛出:“阿辞, 你说我们以后要几个孩子好呢?”

几个?

孩子?

如月光高洁的少女愣在原地, 脖颈到耳垂、脸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变红,之前的大胆模样都变成破洞漏气的气球, 和旁边的竹子化成一体, 直板板地挺在哪里。

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对于一个婚都没求的Alpha来说,实在太过超纲,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胡乱扯出一个答案。

紧接着就瞧见那乱人心绪的红裙女人如游鱼钻出对方怀抱, 连招呼都不打, 就这样不紧不慢、甚至有点悠然地走向停在山脚的马车,只余下个呆愣的傻子站在原地。

不知道该往前还是说再见。

于是被这个问题困扰几天的江辞卿,至今没想出完美答案,吃饭睡觉打铁时都在琢磨许浮生的心思。

马车拐进了皇宫大门,两旁道路顿时就变得开阔起来,阿福拉紧栓在马脖子上的缰绳,面色比之前要严肃不少。

因为南梁只有少部分人能被允许乘车入皇宫,普通官职都是在皇宫大门口下车,接受盘查后才准步行向大殿,

故而能在此处行驶的车辆都是南梁顶层的人物,若是一不小心冲撞到了,即便江家不惧,也还是要尽量避免些麻烦事。

直到马车停下,一旁等候已久的仆人直接大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喊道:“淮安王殿下。”

车帘随之掀起,里头走出位身穿麒麟金纹的圆领大红宽袍的少女,不仅没被这过分艳丽颜色所压制,反倒将本就白净的面容被衬得越发白皙,如同黑曜石似的眼眸漆黑清亮,眉间清冷不减,脊背挺直如翠竹,一举一动皆带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风雅。

那仆从呆滞了一瞬,想起坊间关于江辞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赞言,往日只觉夸张,如今看来倒是贴切至极。

确实是世无其二。

可他不敢多看一眼,牢记自己任务,立即上前一步,再低下头、伸出手臂,搀扶对方下了马车,继而又恭声解释道:“陛下担心您第一次上朝不熟路,特地吩咐小的在这等您,领您进去。”

从其他车架下来的人听到这话,面露几分异色,却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对江家果然宠信至极。

被扶下马车的江辞卿点了点头,温声回道:“劳烦了。”

“淮安王殿下客气了,”仆从恭敬回了一句,继而上前一步带路。

大朝会乃是南梁一年一度的盛事,去年一年的南梁功过、官职调动皆在此日昭告天下,那些个远在外地的官员或是像江辞卿这样的闲散王爷,都是必须要参加的。

江辞卿大步踏过大殿门槛,忽略里头的繁琐华丽的装饰,径直往里头走,作为南梁仅存的几个异性王,她自然是有资格站在最前面。

穿着不同颜色官袍的人皆往她这边看,既想上前攀谈,又怕惹得江辞卿厌恶,见没有旁人上前也不敢轻易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看着她大步走到最前头,然后被最近风头极盛的五皇子截住。

“先生,”梁安穆高声喊道,半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和江辞卿的关系,或者说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他与江家交往甚密。

故而神色亲厚地将她拉过来。

“殿下,”江辞卿点头回应,难以察觉的视线随意一扫,落在不远处的三皇女身后的银发女人身上。

她很快就移开眼,装住只是无意的一瞥,虚晃便过。

旋即,目光重新落在身前的五皇子身上,这才瞧清他的今日的打扮,显然是认真打理过,金发抹了发油,紧紧贴着头皮,一身象征自己身份的旧楚四爪蟒袍,粗眉朗目,体态壮硕,很是器宇轩昂。

南梁不似其余两国,因宣扬自己是继承旧楚的正统皇室,故而大部分规章制度都参考、甚至直接继承了旧楚的传统。

比如这上朝所穿的官服就是旧楚的传统衣饰,那些个支持新文化的官员,即便再喜欢简单的西装衬衫,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放肆,老老实实地套上以前的衣袍。

“先生等会就站在我身后就行,要是身体受不住,可以靠在我身上歇息,”五皇子很是体贴,担心身体虚弱的江辞卿晕倒在大殿上,竟低声提出这样的建议。

江辞卿扯了扯嘴角,没见过那个Alpha靠在另一个Alpha肩膀上,但仍道:“多谢殿下,辞卿心领了。”

视线扫过另一边,正好瞧见某个Omega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江辞卿膝盖一酸,顿时收敛神色,暗道她哪敢靠着别人啊。

再等片刻,

大殿中再无声音响起,众人皆各自站开,原本极其宽大的地方,现下反而显得十分拥挤起来,那些受任在偏远地区的小官,甚至只能排在殿外。

须臾,外头传来一声声震耳钟声,继而数十个仆从开道,一身华服的老皇帝坐在轿子里头,被人扛了上来。

许久未见,他越发苍老虚弱,极高的颧骨撑着松垮的皮囊,脖颈到下颚尽是老人斑,发丝尽数苍白,龙袍外头还加上了件毛领大氅,分明已是暖春时节,可寒冬好似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众人皆曲膝跪在地上。

等着老皇帝颤颤巍巍地被人扶着、半躺到高台之上的龙椅中,他先勉强撑着自己、缓了口气,旋即沉声命众人起身。

只咳嗽着说了几句话,就令一礼部官员站出,拿出早早撰写好的开头,高声念了起来。

江辞卿虽是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却也知道此事在前些年都是皇帝亲自完成,眼下却要人代替。

她沉默低头,整个人都被五皇子的高大身躯挡住,眼神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据许浮生所言,那场刺杀虽伤到了梁季,可也只是轻微的擦伤,比许浮生要好得多,但如今看着那高台之上的人却感觉他已被伤了根本,竟有一种临终垂暮之感。

是装的吗?

她不禁如此想到。

可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不是随意就能装出来的。

她又想到了梁季的年龄,一时间摇摆不定,得不出什么结论来,但莫名的紧迫感却在心中泛滥开,江辞卿表情凝重,余光一扫却愣了一下。

如今皇室子嗣单薄,只分化出三个Alpha继承人,大皇子又赶去边城带兵,故而江辞卿前头只有三人,三皇女和五皇子,还有一个特许入内的许浮生站在最边上,正正好就在她余光处,一瞥就能瞧见。

江辞卿眼神游离一瞬,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地看了过去,就仗着后面人瞧不见她。

许久未见的Omega勾起红唇,即便穿着沉闷宽袍也掩盖不住的艳妩,抬眸垂眼,皆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让江辞卿不禁想起那时在蛮荒之地时的初见,默默将她和梁季做对比,不得不承认梁季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天生就有股令人臣服的贵气。

想法一闪而过,余光却不只停留了一瞬,实在是这大朝会太过无趣,这个念完敬天敬地敬鬼神、列祖列宗的开头,另一个就开始奉旨称赞起梁季的平生功绩,后面又转到到今年如何如何,大部分都是好话。

大殿里一片肃穆,只余下那人的歌颂声,还有梁季时不时的咳嗽声,其余人则或看向前方,或低着头。

梁季当皇帝的这几十年,南梁就像一摊死气沉沉的潭水,暗流在其中涌动,却没有掀起如何波澜,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江辞卿发着愣,盯着对方挂在耳垂上的坠子,前几回是珍珠,上一次是白玉兰,这次是用翡翠雕琢的小绿竹。

应当是出自名家之手,只用寥寥几刀便将这竹子的神韵表现出来,只是这竹子怎么会是弯的呢……

江辞卿眸光沉沉,思索起这工匠有何用意。

许浮生抬了抬眼帘,看向上面还在念叨的大臣,身后投来的视线太过灼热,这Alpha就仗着自己站在后面,越发肆无忌惮。

可许浮生岂是那种脾气柔弱的Omega?

只见她假意撩起洒落的发丝,如红宝石的眼眸便斜觑过去,一贯地似笑非笑模样,一双桃花眼泛起圈圈涟漪。

刚刚还胆大的Alpha骤然移开视线,故作冷淡的表情,却不知道抿紧的下颚已将她彻底暴露。

许浮生轻轻扯了下嘴角,不着痕迹地笑了下。

没胆子的傻狗。

去年发生的事不多,算得上风平浪静的一年,最值得称赞的估计只有梁季接受许浮生归降这一条,故而将这一段极力描写,填充了各种华丽词藻,听的人昏昏欲睡。

江辞卿悄悄抬眼一瞥,注意到那人神色自若才放下心来,当即垂眼盯着衣角的金线。

刚刚被吓破了胆,实在不敢多看。

可能是今年的梁季身体衰弱的缘故,这大朝会比以往要简略许多,胡思乱想间就来到中篇。

眼下红日刚悬在头顶,将残留的寒气一扫而空,宽袍之下的腿脚已发麻,时不时动一动才能缓解。

江辞卿竟有些庆幸自个以往都不需要上朝了,南梁的朝会虽不是每日都开,但也是三天一次,一站就是一早晨。

当真累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熬过来的。

她抬眼看去,前头那个还说要给自己靠的五皇子,已偷偷跺脚好几次了,若是江辞卿真靠上去,说不定他俩都得倒在这大殿上。

那场面……

江辞卿不敢想。

思绪又开始游离,

开始思考起在大朝会上晕倒的可能,将江家家主体质极其虚弱的传言进一步坐实,只不过这一倒,估计就要倒去皇宫里去,要是在里头待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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